了上來,給季蕭未指了條近路。
夜色已深,太醫給季蕭未處理了額上的傷口,臉色蒼白,披著斗篷抱著手爐站在屋外同白枝玉說話。
白枝玉輕聲道:“吳御使今日臉色實在難看。”
“無需管他,”季蕭未垂首整理自己的衣袖,又捏捏手腕,片刻之後抬起頭來,面上表情平平靜靜,“讓丹秋稍安勿躁,守好陽城,別叫外敵趁人之危。”
“丹秋只是擔心,”白枝玉有些懊惱地碰了碰自己唇角的淤青,嘆息道,“吳信然這人倒真是會尋人弱點,前一瞬剛遇到百姓躁亂鬧事,後一秒便將此事傳到邊境去了。”
話音剛落他又記起還在殿中熟睡的木朝生,問:“陛下今日的意思,此次馬車處事,是衝著小槿兒去的?”
“吳家先前干預陳國朝政,與木家成為過盟友,如今只是為了滅口。”
院外刮過一陣涼風,季蕭未話至此便止住,側身悶咳了許久,忽然又略微直起身子,視線落在窗沿上。
白髮遮擋了他大半冰冷的面容,白枝玉不擅武,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唇瓣動了動,還未開口,季蕭未已抬抬手意為制止。
他那張一向沒什麼情緒的面龐上難得多了一點點隱約可見的笑,抱緊懷中的手爐悠悠向著後院走去。
白枝玉不明就裡,隨著他一同行到後院,卻瞧見木朝生正笨拙地偷偷翻越窗戶。
這孩子一睡醒便閒不住,總愛折騰人。
白枝玉面露憂色,轉頭瞧著季蕭未,見對方並不打算出言阻止,雖與他是兒時舊友,如今君臣身份橫亙其中,也不便逾矩,只好沉默下來,與季蕭未一同悄聲尾隨木朝生而去。
木朝生怕往前門走會被季蕭未抓個正著,果斷選擇翻窗,不曾想竟預判失誤,那窗臺比自己想象中要高許多,趴在窗臺上半晌沒碰到地面時便有些心慌意亂,兩隻腳在半空中撲騰了一會兒。
白枝玉下意識上前一步,卻被季蕭未抬手擋住。
只這一瞬木朝生已經鼓起勇氣跳下來。
而後成功崴了腳。
木朝生懊惱地蹲在地上揉了會兒腳腕,心想若再耽擱一會兒只怕會被季蕭未發現。
雖知曉之後或許也要挨罰,但總得先報復一下白瑾,出一出這口惡氣。
於是乎又咬咬牙站起來,一瘸一拐往外走。
沒走兩步又感到了阻力,掙扎半晌之後才發現是自己的衣襬被窗臺上突出的釘子勾住了。
木朝生:“”
又折騰一會兒,總算將自己的衣裳解救下來,終於能放心離去。
木朝生循著記憶裡白瑾從前暫住的寢殿方向去,腳步邁得不大,速度卻不算慢,很快便躲開巡夜的太監和宮女消失在黑暗中,並不知曉季蕭未與白枝玉正尾隨其後,艱難忍笑。
跟了大半的路,走在前頭的季蕭未忽然彎身從地上拾起一包藥粉。
木朝生在前頭踉踉蹌蹌走著,對身後的事情無知無覺。
又走了兩步,季蕭未又從地上拾起一包。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白枝玉:“”
眼睛不能視物,宮殿又錯落,小徑雜亂,木朝生這一路走得艱難,甚至在半途迷了路。
擾了三四圈還在原地打轉,鼻腔一直縈繞著花園中臘梅的香氣,終於還是放棄,坐在石桌邊休息片刻。
等夜巡的宮女舉著燈輕聲說著閒聞趣事自花園中穿行而過,木朝生到底還是妥協,起身將其攔住,向她們詢問白瑾如今的住處。
“小郎君想找白三少爺做什麼呢?”
“前段時日與三少爺生了誤會,”木朝生眼上縛著綢緞,唇角蕩著月牙似的弧度,雖看不見眉眼,卻仍然叫人覺得心中如同裹了蜜一般甜,狀似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