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神仙,突如其來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語,倒像是自己褻瀆了自己。
一邊覺得怪異,一邊又隱隱覺得好像他便是如此的人,惡劣到了極點。
就像現在一樣,咄咄逼人地捉弄他,非逼著他給個答案。
木朝生被逼得直往後躲,忽然又被季蕭未攬住了後頸,將他禁錮在原處。
原以為他要吻下來,氣息都已然近了,又聽他輕聲問:“你想要麼?”
木朝生頭昏腦漲,茫然道:“要什麼?”
“吻你,”季蕭未重複了一遍,“想要朕吻你麼?”
竟又將問題扔回到木朝生身上了。
若說想要倒也顯得太急色了些,不要的話又覺得不甘。
木朝生簡直恨死麵前這個陰險狡詐的狗賊,臉上神色一變再變,終於忍不住生了氣,怒道:“愛做不做——唔!”
親吻的時候總覺柔軟,木朝生也很難想象似季蕭未這般總是冷冰冰的人,原也有溫暖之處。
他沒再進一步,如同初次親密的毛頭小子,淺嘗輒止,在黑沉又帶著柔亮光暈的月色下輕輕地碰著木朝生的唇瓣。
手掌託在腦後,小心翼翼避開了傷處,珍視地捧在掌心裡。
木朝生感到腦子有些發暈,呼吸漸漸潮熱,月色落在面頰上,隱約能瞧見他泛紅的面頰和急速栩動的睫羽。
季蕭未垂眸望著他,片刻之後微微撤開了唇瓣,屈指碰了碰對方的面龐。
只這一次短暫如同蜻蜓點水般的觸碰,掩藏在皮囊下的慾望和隱忍突然之間便被人察覺透徹。
木朝生髮覺他的指尖正在輕輕顫抖,再深切地探究而去,才知曉遠不止這樣。
他在忍著什麼?
木朝生起了好奇,到這一刻竟迫切地想要知道對方究竟在隱忍著什麼,又為何要忍耐不發。
他想自己或許知道答案,深思過去卻又不知曉了,像是臨門一腳被人擋住了眼,一時間看不清楚。
於是便在察覺到對方遠離的那一瞬,來不及深思,就這麼拽住了他的衣襟,將季蕭未想要分離的行動制止下來。
季蕭未的手腕還在隱隱發顫,垂著眼眸抑制住自己稍顯急促的呼吸,平平靜靜望著木朝生。
看他揚起面龐,用那雙漂亮卻蒙塵的眼睛朝向著他,似是完全不知會發生什麼後果一般拽著他的衣襟,直戳了當問:“為何不繼續了?”
男人半晌沒說話,只聽聞兩人的呼吸聲,在寂靜黑夜中愈發清晰。
木朝生以為自己問到了什麼不該問的,心覺尷尬和後悔,正欲鬆手,季蕭未卻忽然將其抓在掌心之中,開口時嗓音還有些啞,問:“想繼續?”
話畢便猛地咳了兩聲,轉瞬又輕笑了一下,將木朝生的兩隻手自衣襟上剝下來。
這是擺明了要走的意思了,他道:“你不敢繼續,長夜漫漫,還是歇息罷。”
木朝生心中驀地不爽快起來,反抓了對方的手,甚至起了身,顧不上隱隱作痛的後腦傷勢,向著男人那邊撲去,將那條冷冰冰的、陰晴不定的蛇抓在了手中。
季蕭未有些無奈道:“你——呃!”
木朝生滿面無辜,倒是學了對方的咄咄逼人,連聲追問道:“為何不繼續?”
“為何要強忍著?”
“為何分明動了欲卻又強裝無事?”
“木朝生……”季蕭未咬著牙,抓著他的手腕,理智近乎崩盤的邊緣,低聲警告對方,“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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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沒應聲,也沒鬆手,只昂著腦袋,那雙陰陽眸似是浸了水,雖不能視物,卻仍如送秋波般,澄澈又固執的對著自己。
季蕭未知曉自己一向擅長忍耐和冷靜,只是怔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