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叫我。”
“好吧。”
他順口應下來,多半也沒聽進去,又接著說:“我也想玩。”
“你會嗎?”
“不會。”
林回毫不客氣:“我不和不會的人手談。”
“你教教我嘛,”木朝生慣會撒嬌,湊在林回身邊搖尾巴,面容旖麗嬌俏,叫人瞧著他這副模樣便總是忍不住心軟,說不出什麼重話,“叔,教教我嘛好不好,不然就這麼幹坐著也實在無趣,季蕭未有人陪著呢,估摸著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我已經不在院子裡了。”
林回閉閉眼,“我瞧你現在應當先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尋來的人質。”
屋中安靜了片刻,只聽見燭火發出的細微的“噼啪”聲,在黑夜中愈發寂靜。
夜風從院中刮過,鑽透窗沿的縫隙,帶出嗚嗚風聲。
木朝生揪著自己的頭髮擺弄了一會兒,乖乖巧巧道:“好哦。”
“那現在可以教我了嗎?”
“……”
木朝生眼盲,視物不便,最終從林回那學到了些許皮毛,很快又沒了興致,丟了棋子去尋找其他樂趣。
託著林回鬧騰到大半夜,可算是將精力熬盡,安靜上榻睡熟了。
林回滿臉疲憊坐在椅子上望著杯中晃盪的水,一時間不知該敬佩季蕭未還是該敬佩自己。
養一隻木朝生真費勁。
林若離兒時要乖順得多,雖然多多少少也是裝的,但從未讓自己操過心。
林回望著榻上沒心沒肺睡熟的少年,忽然又笑起來,心想或許也不算全然乖巧。
失去掌控之後,還是給他惹了不少的麻煩。
而木朝生的脖頸上始終有一根無形的牽繩,繩結的另一端仍然掌握在季蕭未手中,從未自對方的視線中逃離出去。
他起了身離開屋子,在那棵枯死的木槿樹下,暗淡無月色的夜影中,看見那道修長的身形。
季蕭未那滿頭白髮似是泛著幽微的光,滿身病氣,瞧起來很是孱弱,轉眸看過來時面上又沒什麼情緒,眸底幽深如寒泉。
他蒼白手指中並未拿著任何武器,只是攥著一把紙傘,垂於身側,文氣又冷情。
眼見林回出了屋,那雙同蛇瞳一般帶著冷意的眼睛將視線投射過來,漠然將其打量了片刻,淡淡道:“久仰雁南王大名。”
林回沒應這話,只道:“早便聽聞大晟的陛下萬物於手中皆可殺人,倒真是名不虛傳。”
季蕭未聞聲便轉了轉握傘的手,淡笑起來:“雁南王言重,聽聞今夜有雨,未雨綢繆罷了。”
他並沒有要打鬥的心思,身體隱隱不適,勉強還能將其忽略,轉了話題說起正事:“小槿兒在哪裡?”
“玩了整日,已然睡熟了。”
季蕭未知道木朝生很笨,膽子小便罷了,卻還心大得不行,知道人沒事便鬆了口氣,悶聲咳了一會兒,啞聲問:“你想要什麼?”
那門口的人並未說話,甚至擔心將屋中人吵醒,轉身將木門合上。
只一瞬,風驅急雨,轉眼便潑灑至整座城池。
季蕭未衣袂與髮絲紛飛,神色淡然,悠悠將手中油紙傘撐開舉至頭頂,聽那林回道:“我要枯骨的解藥。”
“朕不曾有。”
“你有,”林回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同他對視著,“若非如此,你已中毒近三年,又如何能控制得住。”
季蕭未沒應聲,他抬步近前來,行至簷下,將傘微微傾斜,雨珠紛然自傘邊滑落,淅淅瀝瀝落了滿地。
他轉開視線透過窗沿望向屋中,瞧見床榻上隨著呼吸一道起伏的一團被褥,燭光落在眼底時,面色竟隱約間柔和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