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車在山野間公路上跑過,馬車上是幾名游擊隊員,而坐在馬車最前面的那是個女的。
清瘦的面龐,穿著與身材並不相符略顯肥大的衣服,彎彎的細眉,薄薄的嘴唇,倒是那雙眼睛愈發閃亮著,而她身上也斜挎著一把二十響的合子炮。
這就是一副典型八路軍女游擊隊員的形象,而她正是冷小稚。
冷小稚終於趕回來了。
可是那又如何,商震已經走了,就在她到達白雲觀的頭一天晚上。
對此,所有游擊隊的人都讓她追。
人家商震那大老遠的來看媳婦,不光帶著人把土匪打了,把日本鬼子打了,還送給了他們那麼多的戰利品,那要是人家和你冷政委沒有這層關係人家能來嗎?
更何況人家那也就是走了一宿的夜路,也就幾十裡地吧了,那你自然應當是去追的。
對於這突然而至的驚喜,冷小稚也不矯情,所以坐著馬車就追出來了。
趕車的游擊隊員,瞥了一眼冷小稚,看到冷小稚臉上的焦急的表情,他便把馬車趕得很快,於是那馬車愈發的顛簸,彷彿要把馬車上的人顛飛一般!
只是再麼飛那也是馬車上坐的人而不是那馬。
馬車在這條公路上都跑出二十多里地了,所有人都感覺骨頭架子都快被顛散花了,只是他們依舊沒有發現商震他們蹤影。
而到了這時冷小稚終究是冷靜了下來。
商震帶著那兩個連的人白天肯定是不行軍的,就躲在公路兩旁的山野之中。
可是山野廣闊,她又到哪裡去找商震呢?
想到了這裡,冷小稚突然叫道:“停!”
冷小稚叫的很急,以至於那個趕馬車的游擊隊員連忙大叫了一聲“籲——”
“回去,不追他們了。”冷小稚斷然說道。
“啊?”那游擊隊不由得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有訊息了——”
“是啊!”同車的游擊隊員也附和道。
雖然這幾個游擊隊員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可是他們也能夠想象得到,兩口子分開可是有七八年了。
現在好不容易得到對方的訊息,那男方也就是商營長還帶兵來找,順便幫咱游擊隊打了好幾仗,全贏了!
可偏偏女的不在,等女的回來,男的又走了。
哎呀,這事兒怎麼說呢?真是天不遂人願!
這說不追就不追嗎?這就是追到人家東北軍的營地去那也是應該的嘛!
“回去!”冷小稚再次說道,顯然冷小稚不是象他這樣想的。
要說冷小稚第一次說回去那游擊隊員感覺到不理解,可是政委又說了第二遍,那就是命令了,於是他也只能吆喝著趕那馬調頭了。
馬車轉回去了,冷小稚這才回頭向南邊看了一眼。
山路依舊漫漫,可是她卻彷彿看到了那個曾經瘦瘦的少年正衝自己微笑。
論身材,他並不英武,論長相,他很普通,面板黑黑的,可是就這麼個人看上去怎麼就那麼讓她心裡得勁兒呢?
以至於離開的這些年裡,經常會魂牽夢繫。
該見著的時候沒有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唉,冷小稚不由得無聲的發出一聲嘆息。
只是冷小稚並不知道,此時與士兵們一起在山野中休息的商震並沒有睡著,竟然也嘆了一口氣。
不過,此時商震的這聲嘆息,卻代表了他更復雜的情緒。
就他嘆息的內容卻比冷小志的豐富多了,五味雜陳,儘管內容是不能嘆息出來的。
王老帽帶來的最新訊息是日軍已經開始進攻了,準確出來也不叫進攻,因為按照日軍的說法叫作“肅正”。
畢竟這裡現在已經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