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我弄的,都是壯壯那小子搞出來的。”安晨風用腳在地面上亂踢了一陣,終於清理了一條還能讓人走進去的路。
安家是兩室一廳的小房子,根本不夠住。爸爸媽媽住一間房後,安晨風與安雪就只能擠一間房了。
可是兩孩子長大了,沒有自己單獨的房間不行,所以爸爸就在房間中間隔了一堵牆。安雪住最外面有陽臺的地方,而安晨風住裡面沒有光線黑漆漆的地方,所以進入安雪房間就一定要先經過安晨風的房間。
現在加上叔叔一家人,連客廳都搭起了兩張床鋪,一張是奶奶的,一張是叔叔和嬸嬸的,堂弟自然就跟安晨風擠到了一起。
所以只要開啟大門,一眼看去就只是床和人,連個走路的地方也沒有。
“媽,你有沒有跟我存一點錢啊!”提起沒地方住人,看著這小破房子,安晨風就是頭疼起來。
“我哪來的錢?!手上有幾千塊,等洪水退了我還要給你叔叔他們家再修修呢!”媽媽把安雪扶上床去,然後給她蓋好被子。
“那如果我們單位分房子、按福利價給我,你豈不是買不起了?!”不是吧!安晨風一心想要自己的房子,結果到頭來連福利房的錢也拿不出來,這不是大活人讓尿憋死嗎?!
“你們單位要分房子關你什麼事?!你現在又能是正式的,誰分你啊!”媽媽完全莫明其妙地看著安晨風,真怪自己能力有限,總讓他做白日夢卻不能兌現“那如果我就這幾天轉正,馬上要分了呢?!我不管啊!當初姐姐結婚的時候你給了兩萬多,這一次、你一分都不能給得比她少的。”看著媽媽那窮樣子,安晨風賭氣摔門而去。
“這個臭小子,就知道一天到底向家裡伸手要錢!”媽媽氣死了,女兒還病著,兒子就鬧起來不聽話。
“媽,不氣了,晨風就那樣。這會兒氣得半死,過會兒又嘻嘻哈哈地跑回來給你捶背了。”安雪拉著媽媽的手,也只能安慰媽媽了。
其實安雪一直知道,媽媽很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在自己身上花兩萬多,不過是看中鄭餘家裡的條件不錯,希望在弟弟結婚的時候自己能封還他個不少於兩萬的大紅包而已。
可是現在,因為自己的自尊,她付出的兩萬都成了別人的,還哪裡有返回來的大紅包呢?!
媽媽自然是為這事責怪自己,可是又不好說出口,這才當著自己的面責怪弟弟不懂事。其實平時,弟弟就是再渾,她也半句都捨不得罵的。
“對了,你哪天回怡景?!”兒子人都跑了,媽媽也只得不跟他計較,這才回過頭來問安雪。
“明天就回去。我請了週五一天假,週一還要上班呢!假請的太多影響不好。”這一次被人“點水”說請假太多,對於平時認真工作的安雪來說真是委屈死了。當不當科長並不重要,可是當所有人都跑她前面的時候,她這個落在後面的“小尾巴”心裡怎麼好受呢?!
“那……明天跟我給你說的那個物件見個面?!”媽媽很為女兒的終身大事著急。
“什麼啊!我現在病成這樣,見什麼面啊!”又來了,安雪最受不了就是媽媽說這個。
“你回來一次不容易,不見面就走……我都跟人家說好了啊!”
“媽!你就別為難我了,這三年內我是不想再談結婚的!”一張嘴,安雪便給出了三年時間。
“你要氣死媽媽嗎?!晨風不爭氣,你也這麼不爭氣,難道讓媽媽指望你們的爸爸現在一把年紀了出去爭氣啊!”話說到這裡,媽媽乾脆就哭了起來。
“媽……”她最不想惹媽媽哭,可是、又惹她哭了。本來就嘴笨,現在更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媽、媽、媽……”忽然的,安晨風一陣風兒似的跑了進來,大喘著只知道叫“媽”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