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歪著頭對著他笑,就是笑容有些怪異:“抱歉,我有點太興奮了。”他說話的聲音很輕而且有一種特別的韻律,肖九猜想這大概就是為什麼他會誤解為這個人的聲音好像是直接出現在腦海裡的。
對方總算把他的臉挪遠了,不過他還是站在肖九的病床邊。他這簡單無比的動作卻讓肖九越看越覺得詭異——
正常人就算是歪頭也有一個限度吧?但是他的腦袋越歪越靠下,越歪越靠下……甚至已經歪到肩膀之下了……他是練雜技的嗎?他們大學裡還真是藏龍臥虎,各類人才都有。
還有,他為什麼越來越高了?
肖九渾身發毛的把視線朝下移,然後,然後他看見了兩隻懸空的腳!
瞬間!肖九重新把視線抬高到了對方腦袋的位置,可是,對方的肩膀上已經沒有腦袋了,更準確的說,那顆頭顱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從扛在肩頭上,變成了掛在肩膀上。這陌生人倒視著肖九,對他咧嘴一笑:“真對不起,我又要嚇著你了。”
“!!!!!!”在醫生跟著護士跑進來的瞬間,肖九重新昏了過去——噩夢,這是噩夢,我明天早晨還有課,我得早點睡覺!
一個套著塑膠袋的不鏽鋼飯盒,飯盒裡盛滿了西紅柿雞蛋麵,一雙方便筷正不停的從飯盒裡撈起麵條。
“老四,你可真夠嚇人的,不過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那天明明是你開頭嚇我們的。不過,誰也沒想到當時怎麼這麼巧,那些燈管就爆炸了。誰讓咱們宿舍的物業是XX校長的親戚呢?沒法子……”老大在邊上嘮叨著。
那天的事故發生後,同寢室的其他三人都只收到了輕微的擦傷,只有肖九陷入了不明原因的昏迷,而且一魂就是一個禮拜。
在他第二次醒來,並且被醫生確定已經穩定之後,先趕來的是校領導。畢竟他是在校期間發生的事故,留下了兩千塊錢,並且安慰他說學校的事情不需要擔心之後,就又匆匆離開了。
隔了一天,來的就是同寢室的哥們了。
“對了,有什麼想吃的?明天老二給你帶來,反正學校給了不少,還把哥幾個四年的學雜費全免了,我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老大樂觀的說,學校這麼快速乾脆的行動當然是為了讓他們不要把這些訊息外傳,尤其他們學校現在正是申請由學院升級到大學的關鍵時刻,更不能出紕漏。
熱情但是嘮叨的老大走了,臨走把飯盒也帶走了。吃飽喝足的肖九嘆了一聲,把頭扭向了剛剛老大坐著的那張椅子,現在另外一個“人”坐在了上面,正在對他笑著……
“大哥……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002
在這次無奈的主動搭話之前,肖九一直讓自己忽視那個“人”的存在。
但他一直在那,不但沒有因為肖九的忽視而消失,反而努力的做出證明自己存在的舉動,結果肖九倒是沒怎麼嚇著,但是大夫護士反而一個個嚇得半死。
進來輸液的護士,明明拿起來的時候手裡的還是透明的葡萄糖,正要把輸液袋朝掛鉤上掛的時候,卻發現輸液袋裡的液體已經變得血紅。護士怔忪了一下,大概是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拿錯了藥。下一秒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就是一聲拉長了的慘叫。輸液袋被啪嘰一聲扔窗戶上了,護士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醫生進來查房,插在口袋裡的聽診器忽然掉了,他彎腰去撿,聽診器“無風自動”,他再去撿,聽診器再次“無風自動”。
“咳,我去趟洗手間。”醫生跑了。
已經兩天了,很顯然他並不是肖九因為神經失常產生的什麼幻覺。“他”是真實存在的,他們倆再這麼一個忽視,一個證明下去,肖九覺得最先精神失常的會是這個醫院的醫護工作者們。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