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腳發顫。
周老闆傻呆呆的立在那;心裡面是天人交戰。不知道是該歡慶自己活了下來;還是該哀嘆自己如今無家可歸。猛地他打了個機靈;想著感謝那個拉他出來的小夥子,不管他那麼做是為什麼,就是他這一拉,可是救了包括周老闆自己在內的幾條性命。
可是;剛才還拉著他不放的年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了蹤影。
——事後探查事故發生的原因,原來是地下水管破裂,使得地層下陷。周老闆從廢墟里找回了放置貴重物品的小盒子,而且他的餛飩館也買了保險,雖然當時他是被忽悠的,時候也後悔花了冤枉錢,但真的發生了意外,得到的賠款加上過去的存款,讓他不用繼續開店,可以安安穩穩的過火。或許也該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因禍得福?
一頭一臉灰土的肖九坐在個偏僻的小區花園的長條石凳上,兩條長腿直直的伸著,胳膊撐在凳子,他有點茫然的抬頭看著天。
星期二在一邊擔心的看著他,之前他已經叫了肖九好幾聲了,肖九倒是也回答他,不過回答完了就立刻恢復成了這個模樣,到現在都已經四十多分鐘了。
“呼……”終於,肖九自己出聲了,他收回腿,坐姿也端正了起來,神色間茫然是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更讓鬼不放心的害怕,“星期二……你說這兩件事是巧合嗎?”
“當然是巧合,不然你以為你是誰?掃帚星嗎?”星期二開了個玩笑,抬手去摸肖九的臉,“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什麼時候變成憂國憂民,把禍事都朝自己身上攬了?”
肖九閉上眼睛,剛收著臉頰上溫柔而冰涼的碰觸,他現在其實很不舒服,又累又餓,而且灰土滿臉,弄得面板更難受,而星期二的碰觸,永遠都是讓他舒服和愜意的:“可是太巧了……太巧了……尤其是我每次都能提前感知到。”
“那麼如果你真的是掃帚星,你住的房子還能保持完好,那可就太神奇了。從你家到餛飩館的路上,也安然無恙,也就更神奇了。”
肖九能聽出來,星期二故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誇張,他忍不住笑了,即使心裡沉重依舊,但是伴侶的安慰和用心讓他不能不微笑。
“好!”他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我們回家!”
“別。”星期二橫在他身前,把人攔住了,“騎了幾個小時的車,飯沒吃,快脫水了,我可不想你暈倒在半路上。”
“那你幫我去買個漢堡什麼的?”肖九剛才雖然答應了,但既然已經覺得自己的情況不對勁,怎麼還會繼續朝人多的地方去?
“沒聽說過那快餐店的用料都過期嗎?還漢堡?我去給你買份炒米飯。”
“其實買兩盒泡麵就行了,我用礦泉水泡著吃。”
“你吃得下去,我也不捨得。”星期二說,繼而身體一飄,沒了蹤影。
星期二走了,肖九為他的關心而面露微笑,但只是短暫的十幾秒,他嘆了一聲,躺倒在了石凳上。石凳也就是一米長,三十厘米寬的樣子,即使不是人高馬大但也是體格頎長矯健的肖九,躺在凳子上兩條長腿只能曲起踏在地上,一條胳膊搭在外邊,另外一條胳膊將手機掏了出來。
他的電話是給肖崇軒的,但是電話接通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接聽。直到肖九正準備結束通話重打的時候,作為鈴聲的音樂中斷了,那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喂?是九九嗎?”
九九,這麼叫他的只有老爺子。
這個第一次聽見的聲音讓肖九先是為對方的失禮而憤怒,接著他想到了什麼,想到了到底是誰有資格,或者至少誰自以為自己有資格,會這麼叫他——血緣上的父親。這個認知並沒讓他的怒火平息,反而讓那把火越燒越旺。
“肖先生,你找我有事嗎?”肖九冷著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