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請問楊太夫人是以何身份教訓我的?就憑你是慶昌候府的太夫人麼?堂堂靖王府,什麼樣的妾沒有?我身為主母,就算要給王爺納妾,也自得納個身家清白,溫柔賢惠的女子。貴府千金,楊太夫人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上一問,可當得起賢惠二字?”
楊太夫人不料如情會有如此氣性,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介面。
如情又恨聲道:“令媛行事乖巧,辣辣無禮,在閨閣裡就大擺小姑架子,我三姐姐嫁到貴府來,不知受了多少閒氣。我方家沒有吭聲,可不代表好性兒,也不過是瞧著有太夫人您這樣護短的婆母壓著,只能顧全孝道而已。若是太夫人覺得我方家門楣低,可以像任意拿捏我三姐姐一樣拿捏我,那可就大錯特錯。今日裡我不同意納貴千金進門,可無關賢惠。如情自從嫁進王府裡來,每日裡晨昏定省,侍候公婆,善待小姑,侍候王爺,打理庶務,教養庶子,管束妾室。自認算不得有多賢惠,卻也當得起媳婦二字。偏太夫人還在這裡離聞我與婆母的婆媳之情,還拿不賢不孝的大帽子壓我,你那閨女不潔身自愛,死活要做小與我何關?她不愛惜自己要尋死覓活又與我何干?她要進門,我憑什麼就要讓她進?就憑她是楊府的大小姐,而我方家門弟低微不敢置喙?若真如此,本王妃拼著不做李家媳婦也要與夫人一爭,到,底。”最後四個字說得又厲又重。
如情這番說得又急又快,卻又吐字清新,冷厲如冰豆子般霹靂似火,把楊太夫人給鎮住,她又驚又駭地瞪著雙目噴火的如情,這個女孩,個頭兒不高,但發起怒來卻有著泰山般的壓力,尤其她蹬著八字腳,怒氣衝衝的模樣,越發讓她喘不過氣來。
太妃輕聲喝道:“如情,放肆,不得對長輩無禮。”
如情收起茶壺狀,對太妃微微躬了身子,“母妃教訓的是,媳婦簪越了。”但很快又冷笑一聲:“敢問母妃,何叫長輩?這長輩也要有長輩的樣子吧。更何況,一心想要拿女兒來做妾,這樣的人,如何還當得起這長輩二字?”
楊太夫人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如情“你你”了半天,卻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張夫人見狀,暗歎一聲,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見如情一副踩著了尾巴的小老虎模樣,又見太妃只一味的裝聾作啞,也知道在大道理上,她們確實佔不住腳,於是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楊太夫人本就是性子高傲,可經不住女兒的苦苦哀求與一味的尋死覓活,這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登門。為怕自己一人孤單勢薄,又叫來表姐張夫人,想著太妃就算不情願但看在表姐和慶昌候府的份上,也會同意的,至於如情,她剛開始還真沒有把她放眼裡的,想不到,太妃居然一味的裝死。而這看著身輕位卑心活面軟只能扮賢惠的方如情,居然如此硬氣。不但把她們從裡到外譏諷了遍,還處處佔理,直把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太妃左右瞧著,把如情斥責了一遍,“沒個大小。長輩縱然有錯,你也得受著。居然還如此張狂無禮,看來是我平時太寵你的緣故,還不給我跪下。”
如情趕緊跪下,低垂著頭。
太妃望著楊太夫人,勸道:“姐姐消氣,如情這孩子確實沒個大小,頂撞了你,又惹你如此生氣,我在這先向代道歉。”
明知太妃只是在扮白臉,但至少有了臺階可下,楊太夫人微哼了一聲,恨聲道:“妹子果真有福氣,居然娶得如此賢惠佳婦。”
太妃裝作沒聽到裡頭的諷刺,只是無耐地嘆道:“這有什麼辦法呢?但凡當母親的人,哪個不是向著自己的兒女?如情是驍兒一心要求娶的,甚至為了她還不顧身份光天化日的搶親,還半夜闖宮跪求太后成全。這番毅力,我們做父母的,如何還能再阻繞?”
楊太夫人滯住,臉上火辣辣的燒得厲害,太妃這話好不高明,看似在指責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