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當了,慢悠悠蠕過來。
唐糖撈了它擱在手上,掂掂分量,覺得這點大小的貓,分量實在是重,呆子卻不知她在做什麼,窩在她手裡抖成一團。過了會兒偷眼看看她,手掌心裡嗅一嗅,不怵了。
“小胖子你從哪兒來?”
阿步在旁笑答:“是撿來的。”
唐糖放下小貓,揉一揉那撮呆毛,大為憂心:“阿步,回頭待大人好了,趕緊將這胖子交與我帶走。你真是好大膽子,留在這兒回頭被他發現,遲早遭了毒手。”
阿步目瞪口呆:“二呆不是小的撿的,就是二爺撿的啊。”
這回換了唐糖震驚:“二呆?他不是最煩這些貓貓狗狗!”
阿步算是為紀二說好話:“我觀二爺的性子,彷彿總與少奶奶講的不大像,其實二爺挺好的,私底下也挺隨和,一點不難伺候……”
“……”
見唐糖半天呆立,阿步問:“少奶奶您怎麼了?”
唐糖若無其事道:“哦,沒什麼。你忙你的,我就在院子裡坐會兒,看竹賞鳥,這天朗氣清……今夜的白玉盤,想必格外晃眼罷。”
待阿步忙完一圈回來,卻壓根找不見唐糖,也不知她是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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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的時候,唐糖才抱了只小木箱子回來。阿步定睛看,他認得,整一箱永樂居的梅子酒。
“這酒遂州也有賣?您打哪兒弄來的?”
唐糖看起來累得不輕:“跑了大半遂州城,晚上過節,半數的酒肆都打了烊,總算在城北的一個小鋪子裡蒐羅到,就差出城了。”
“您這麼喜歡喝?”
唐糖半天不語,過會兒道了聲:“……過節嘛。”
阿步歡天喜地抱過酒箱子去囤好,又告訴唐糖,二爺方才總算允他幫忙換了藥,已然上了唐糖送來的好藥,紀二還誇了句消痛的療效不錯。
這會兒情形轉好,燒也退了一成,阿步喂他喝了點粥,他又睡過去了。
“二爺聽說少奶奶來過,氣色都好多了。”
唐糖哼一聲,躡手躡腳順著門縫偷眼看,回頭輕聲問:“他捂痱子呢?裹得這個樣子,這天雖說暑熱退了許多,傷口悶著多不好。”
“二爺不肯敞著。”
“哼,我看看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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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是頭回見紀理睡相,此人俯臥,一條被子裹得倒是嚴實,臉依舊是一派欠少還多,高興不起來的樣子,眉心亦蹙成數道深痕,惟有呼吸勻淨調和。
她將這睡容端詳了再端詳,又伸了食指尖去他眉心唇畔虛虛一圈比劃,低低喟嘆一聲,終是收了手。
然而她琢磨片刻,估摸著眼前人正得好眠,忽又彎下腰,狐疑地湊去他面上一寸一寸細嗅。
阿步中午的話,肥貓二呆,以及回回錯愕間……
所有的表象,如若佐以超凡的變裝手段?
那些裝面易容用的膏劑粉藥,通常都是有氣味的!
可惜她送來的那罐瘡藥的氣味實在濃郁,一種味道蓋過了所有。她不願放棄,正勉力往他唇畔嗅去,眼前的那雙眼睛忽而睜開了!
“你……沒睡?”
“唐小姐若真想親我,也該事先知會一聲,趁紀某無力招架之時突然襲擊,未免有趁人之危之嫌罷,哼。”
唐糖登時跳開三尺:“我趁人之危,我想親你?我……呸!”
“那你方才在做什麼?”
唐糖面上在滴血:“我就是隨便探個傷……”
“傷在肩上。”
“呃……大人裹得似個粽子,肩傷我也探不著啊,方才就是近處瞧瞧一眼大人的面色是不是好。”
“哼,唐小姐的藉口總是太過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