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明只覺得胸口憋悶,胃裡的東西向上不停的翻湧,隨時都有可能當著眾人的面出醜,不過,他知道解決的辦法,去了衛生間,用手指戳進喉嚨,瞬間就吐的稀里嘩啦,之後,他洗了把臉,胸口也不是那麼悶了,攙著安曉雲提前離開了。
深圳的天氣一直都很奇怪,上午來的時候還是晴空無雲,現在不過下午六點,已經籠罩在暮色之中。臨走的時候,易珍塞給黃天明一張對面酒店的房卡,讓他照顧好安曉雲等她酒醒過來再回去。
不過不去酒店,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安曉雲的身體如同三月的楊柳被風吹過東搖西擺,她的大腦似乎還很清醒,不斷的嘟噥:“我不要走,喝,我沒有醉,怕什麼,我都不怕?易珍,你說我們還是不是天下最要好的鐵哥們兒……啊?”
黃天明並唯唯諾諾的應付著,看起來她的心事很重,只有心事很重多人才不能喝酒,那怕是一杯,就會不堪承受的。在他看來,她一定有自己難言的苦衷,從走進婚禮現場的那一刻起,就覺得她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好像害怕失去很多東西似的。
或許這只是自己的心理壓力太大的緣故,無緣無故的替別人考慮太多不屬於自己的事情,但願這個說法能夠成立。走進酒店大堂,黃天明要背安曉雲,卻被她阻止了,她搖搖頭,定了定神,清醒了些許,嘆息似的說:“別管我,讓我自己走,我不想別人看我的笑話,我自己能夠走路。”
安曉雲試了兩次,兩腿根本就站不穩,黃天明索性背起她上電梯進了房間。
安曉雲的身體一沾到床,馬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黃天明的酒精後勁兒上來了,覺得頭好疼,雙手捂著腦袋蹲在角落裡發呆。
電話來了,聲音由小到大,可是絲毫引不起安曉雲的關注,電話的聲音遮蓋了她均勻的鼾聲和房間吊鐘鐘擺多的響聲。
電話斷了,再次打過來,結束通話,又一次打進來,毫不氣餒。
打電話者不屈不撓的精神強烈的攫住了黃天明的心臟,好奇的想法莫名其妙的鑽出來,他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知道那樣的所作所為是不道德得,但是強烈的好奇心戰勝了一切,但當他顫抖地拿起那個電話的時候,全身緊張而不安,渾身抽搐著,跳樓的心都有了,雖然他知道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十二樓。
手機上顯示著打來電話的暱稱,甚是親密的暱稱——老公,倆字兒讓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做案後並未逃離現場的兇犯,萌生一種負罪感,歉疚感。
黃天明並未去管這個電話,而是在心裡慢慢的理著雜七雜八的思緒,老公?她是有老公的人嗎?從和她接觸的這段時間,不管她心理上是不是健康正常多,都未從她的口中得知丁點兒關於她自己和老公之間的事情。這一點,他也曾在心裡提出過懷疑,住著大別墅,出入都有名車做代步工具,又有如此漂亮的臉蛋,結了婚一點不奇怪,若是不結婚就邪乎了。
黃天明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在籤協議的時候,本來他打算問問的,可是一忙給搞忘的一乾二淨,現在突然回憶起來,不由得後悔起來。自己現在充當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人家可是個有家有室的人,被人逮到不是賊喊捉賊嗎?
或者現在離開是最好的辦法,他想過要離開她,不回自己的小屋,不去工廠裡上班,直接坐火車回老家,從此在深圳來個人間蒸發,讓她再也找不到自己。
可是,這樣總是不理智的,因為不久的將來,妹妹的婚禮還在等待著他,他承諾過妹妹的東西到時候一定要兌現的,再者說就算安曉雲真的有老公,自己也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止,更或者,他想起來安曉雲喜歡跟人開玩笑,也許這也是跟人家開的一個惡意的玩笑,這樣一想,心裡也就不那麼擁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