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說,貴公子有一命定姻緣,因遲遲不娶親,致使那女子心生不滿,怨氣上達天聽。公子生病正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如果在不和那命定女子成親恐有生命之虞。何家二老自然深信不疑,兒子的性子他們怎會不瞭解,這何存孝自視甚高,一心想求個齊眉舉案的美嬌娘,所以婚姻大事一直被耽擱。毛順這麼一鼓動,二老當即決定替兒子完婚,又哀求毛順幫他們找命定之人。她,唉,裝腔拿勢一番,找了個最醜的女子塞給了何存孝,還警告說十年之內不準有別的女人,否則天將大禍性命休矣,然後才施法讓何存孝恢復了健康。可想而知,這何存孝一心重視皮囊之相,面對面容不如意的女子他哪能心平,心結不開鬱鬱寡歡,沒三年就魂歸了。”靈玉嘆了又嘆,“真是種什麼因得什麼果,若是毛順肯放過何存孝,也就沒有後來的禍事了。”
真夠狠的!想這男人看過靈玉這等絕色,結果突然塞給他一個醜女,這樣的反差誰能承受的了。許珈暗自腹議又緊接著問:“怎麼?那個姓何的起死回生,得了本事來對付你們?”
“這倒不是。何家是大戶,自然會給兒子燒很多紙錢。這何存孝到了地府儼然又是個大戶。你也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鬼差自然要巴結他,他也從鬼差口中知道了三生石。在三生石上刻上兩人的名字,便可以再續三世的姻緣。”靈玉惋惜一嘆,“人心只要起了慾念,便再難控制。何存孝前世不甘還要想著後世,當即買通了鬼差,把我和他的名字刻在了三生石上。可他哪裡知道,這三生石須得兩個真正有情人同刻姓名才有效,那些鬼差只是為了騙他的錢,哪會和他講這些。不過也因為此,導致後來兩世的事端。”
“這姓何的怎麼會知道你的姓名?”許珈又問,“他還糾纏你兩世?”
靈玉自嘲地笑笑,“我自幼在寺廟長大,後又被毛順擄了去,人情世故確實不懂,而且當時還是唐朝,民風開放,男子問女子的閨名並不像後世那樣忌諱。當時何存孝藉口迷路向我套話,我一時不查也就告之了姓名。不過我們再遇到他時已經是八百年後了。那時正是明朝中期,我們倆每隔十幾年就換個地方居住,毛順其實很喜歡熱鬧,並沒有像我想的一樣會隱居山林,現在我才知道當初她假成親就是想擺脫束縛遊歷四方。當時我倆剛搬到離廣德城不遠的一處村莊,那裡河流交錯魚蝦豐沛,她每天打些魚蝦,要麼留著自己食用,要麼進城賣些錢給我換些素食。而我在家繡些花樣補貼家用。她不願意做男裝打扮,所以對外我們都是以姐妹相稱,其實我們和外人並沒有什麼接觸,而且那裡也挺偏僻,沒什麼人注意我們。”
許珈露出一絲黠笑,打趣說:“二人世界啊,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嘛。”
靈玉臉上又是一紅,“可是好景不長,對面的茅草屋住進一位窮書生,此人叫趙連勝,正是何存孝不知幾世的轉生。起初我們也沒在意,明朝尤重科舉,到快開考時,大批學子便會尋個偏僻的地方用心讀書,我們見多了不足為奇。這窮書生無錢,吃穿用度皆要自足,偏他自命清高,秉著‘君子遠庖廚’的信條,不屑於女子的活計,但他又要吃飯,只好求助於鄰里。這下麻煩又來了,我雖一眼看出他是何存孝的轉世,但因為毛順對他的作為,我始終有些愧疚,再加上他這世窮困落魄,我也頗為同情,便揹著毛順接濟了他幾回飯菜。三個月後,趙連勝要上京趕考,我本以為和他再無瓜葛,誰知他偏跑到我家當著毛順面把我接濟他的事說了,還說我和他兩情相悅,他功成名就後一定回來娶我。可想而知毛順有多生氣。我不想讓毛順再造殺孽拼命勸阻,她才忍下這口氣。”靈玉晃了下神,毛順的氣性可不是那麼容易消得,那時自己每晚都被她折騰地連連告饒,她才肯罷休。一想到她折騰自己的花樣,靈玉只覺得渾身如火燒一般滾燙,努力平復了下,又繼續說,“如果當時就搬走也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