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侵蝕了她的意識……
鐵河看著自端擰著的眉心漸漸的鬆開,嘴角牽動一下,露出一絲笑意。
他細細的端詳著她。
半晌,他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面頰,那滑膩的肌膚像是要黏住他的手指。有些留戀,可還是放開。似乎是為了剋制住再次去撫摸她的衝動,他的雙手插到了褲袋裡。
自端睜開眼睛,佟鐵河靠在書桌上,擋住了大半的光。
“……好多了……”她喃喃的,抬手撫著額。
他撇了撇嘴。
她忽然臉上有些熱。剛才,她就那樣差點兒睡了過去……可是,真的很舒服。想到這裡,她抬眼看鐵河。他怎麼曉得按摩哪些穴位可以緩解頭痛的?
鐵河沒有回應她探詢的目光,只是對著桌子上自己拿來的那個紙袋努了努嘴,說:“惟仁承敏那裡,我餘外備了這個。你看看怎樣,不合心意的話,拿去換。另外,禮金的數目你斟酌。”
她看著那隻紙袋上的標誌,立即明白了裡面是什麼。
似乎是不死心,她抬眼看鐵河。那目光,竟有些可憐。
這些細微的變化,都被鐵河看在眼裡。
他若無其事,“你不就中意這個牌子的表嗎?”
自端覺得頭又開始疼。不但頭疼,還有點兒噁心。她知道這是難受到極處的表現。強壓著不適,硬擠出一絲的笑來。
“好。很好。”
“你滿意就好。”
默默的,兩人都不再說話。
鐵河終於站直了,無聲的離開。
自端軟軟的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書桌上的鐘滴滴答答的走著,一下一下,像是馬蹄印,顆顆都印在她的心上……
他曾用一隻表,許了她一生;而今她要用一份禮物,斷了自己的念想。
其實真的不能算念想。
又能有什麼念想了?
那麼難、那麼難的時候,她說惟仁,我不管,誰反對都沒有用,我要嫁給你,我只要你。
他說好,阿端,我們結婚。
她攥著身份證,攥著戶口本,緊張又欣喜的站在民政局的走廊裡,等著他。
過了約定的時間,他卻沒出現。手機沒有人接聽。她又不敢打回家去找他。因為,阿姨在家。
她就那麼傻傻的等著。不斷的對自己說不要急,不要急,惟仁會來的,惟仁一定是有事耽擱了。
惟仁不會騙她。惟仁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
他讓她等,她就一直等。等到他來為止。
一直等到人家下班了,趕她出門,跟她說姑娘你明天再來吧。瞧她像瞧怪人一樣。
她不在乎。
她一直等。等到天黑透了。等到身體都被凍僵了。
等到半夜了。
惟仁沒來,自翊來了。
她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一樣,抬眼看著她的哥哥。
眼淚就那麼湧了出來。
那一刻,她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的哥哥,對她大發雷霆。對她說景自端你醒一醒,你醒一醒,你們不能在一起。景自端你不要傻了,顧惟仁這會兒已經在飛機上了。他不會來了,你們完了。
她不能就信。他們就這麼完了。
可是她真的不能不信,這是真的。
惟仁,消失了。
不,他沒有消失。他這麼多年,一直在那個地方。他只是,從她的生活裡撤退了。留下她一個人。生生死死,都由她去了。
可是,她……卻沒辦法恨他。
因為,雖然是他先逃走的,但是,她,也沒有能夠追上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