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牆有耳!”夏青廷輕噓一聲。兩人雖是蒙在被窩裡說悄悄話,卻也生怕夏菁會竊聽了去。為不引起夏菁過激反應和追查真相,夏青廷和李美又把竊聽器放回房間,只是換了個位置,放在化妝臺上,離席夢思遠遠的。
近些天夫妻倆對女兒採取的行動是外查、內摸。除了跟蹤調查,就是在家裡摸清女兒的底細。兩人在女兒放學前電話聯絡,誰有空誰就去蹲點跟蹤。
如今上網玩手機的學生都近視,夏菁沒有發覺已被跟蹤了。
對這麼個女兒,夏青廷深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竊聽的狐狸尾巴是露出來了,可真正內幕他仍一無所知。而官場上的事是一波接一波,是不會等著他應對的。
想這些總是太累。他倦怠地合上眼,輕輕掀起蒙了頭的綢被,昏昏中沉睡過去。
那晚,雄心勃勃的夏青廷居然莊周夢蝶做了個逍遙夢。他夢見自己竟飛起來了,飛啊飛啊,也不知飛了多久,一看身下,是無垠的蔚藍的大海,從沒見過的藍。而後身邊出現一個黑點,越來越大,竟是一座小島,島上有山有田,有煙雨樓閣,百鳥憩息。數百名仙女在跳霓裳舞,樂聲不息。
他玉樹臨風地站在仙島之上。看見對面的樓閣上倚斜一女子,目如蛾眉,臉似彎月,竟是曹波!
“夏兄,想死小妹了。”曹波一身古裝長裙打扮,款款撲來。
他閃之不及,抱了個滿懷。他想曹波怎麼怪怪的像念戲文。思緒流轉間,又湧上十幾名女子,打扇的打扇,倒茶的倒茶,捶腿的捶腿,還“姑爺姑爺”叫得歡。
“喂喂,我不是姑爺,叫我小夏,或者夏處長吧……”夏青廷想到自己是堂堂機關幹部,糾正說。
不想仙女們都盈盈而笑,曹波偎在他肩上哧哧地笑:“夏兄,此處不是人間,乃蓬萊仙境……”
蓬萊仙境?夏青廷一下醒了過來。房裡有微弱天光,可見李美並未驚動,斜睡著未側身。他鬆口氣,又合上眼,他想那次和曹波隨胡局長下基層時說了個“蓬萊仙境”,沒想到近一月餘竟做夢了。難道他真貪圖享受想欲仙欲死?他只夢見曹波,而和他有肉體浸淫的李美和胡云卻無影無蹤,莫非這是一種宿命?一想到這,他又緊張又刺激。
他記下夢境,決定擇日找算命先生解夢。
還有女兒的命運走向。
儘管他也知道那也許是沒有結果的虛妄,可他也想依靠一下,至少可緩解一下內心的壓力和困惑。他想:就權當是一種精神鴉片吧。
6。和瘋子對話(1)
三天兩頭來局裡上訪的舒書記一直是機關裡的談資。對於舒書記這種型別的人,顧新的看法是人心何其脆弱。他的觀點是,世界萬物便如八卦圖形,金木水土火,相生相剋是第一位的,其次是獨立存在的。一個人的心和腦其實也是獨立的,心腦失衡,抑或溝通帶斷裂,便會出現舒書記這種狀況,“把現實和理想顛倒了,這是意識的模糊和錯覺造成的。現實中總有一些人,也看不清自己的形勢啊……”
夏青廷覺得顧新這話是在說他,他沒做聲。呂不顯此時附和:“顧處不愧是大才子,哲學、心理學都精通啊,我有個建議,人事教育處增設一項演講課程,由我們敬愛的顧處當教授……”
“教授什麼?”顧新謙虛。
夏青廷心裡想起一句話“白天教授,晚上禽獸。”嘴上卻沒說出來。對於呂不顯無原則的溜鬚拍馬,他是打心底鄙視的。他把顧新和呂不顯分析了幾遍,覺得顧新屬於政客型,顧新是局裡資格最老的處長了,如果不是學歷有限,應該升個副廳沒問題。像他當處長這麼多年了,上面一定的靠山還是有的,關鍵是年紀也卡住了。他做事比較老練,不露聲色,而這也正是夏青廷最為發怵的。坐在辦公室裡,不小心掃見他從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