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皮都不抬,淡淡地“噢?”了一聲:“死到臨頭?為什麼呢?”
李峰罵道:“你他孃的手下都被老闆和我殺了個一乾二淨,不是死到臨頭了嗎!兔崽子,不懂禮貌就算了,腦子還他孃的不好使,真是造孽!”
少年的嘴角掛起一個微笑,眼中紫芒更甚,繼續說道:“你的意思是,沒了這幫廢物,我就要任你們宰割了?”
李峰介面道:“難道你一個人打得過我們四個?就算打過了我們四個,外面還有無數人在等著你!”
少年沒有介面,而是和之前一樣垂下了頭,嘴裡唸唸有詞:“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了極處,誰能識透呢?吾王可鑑察人心、驗人肺腑,要照個人所行所語的結果報應他。”
“人類所說的話,當審判之時,必將句句供出;因為要憑你的話,定你一聲,也要憑你的話,定你有罪。”
陳玟雯失聲叫了出來:“《聖經》?”
桓楚的眉頭緊皺,看來這“王”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把自己當成了上帝的化身,直接把《聖經》裡的句子搬了出來,以宗教來統治其它的高階喪屍。
審判日?
桓楚突然想起了曾經喧囂塵上的關於世界末日的預言。
雖然現在遍地都是喪屍,但對於那個預言,他仍然一點都不相信。如果預言是真的,豈不是說人類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活了?
從現在的形勢看,人類的基地分明固若金湯,根本不可能被喪屍攻破。
所以,這一切,只可能是那個站在喪屍金字塔最頂端的王藉以穩固自己統治的手段而已。
少年沒有理會眼前幾個人,繼續念著:“草必枯乾,花必凋殘,因為死的氣息吹在其上;人類是草,是花,草必枯乾,花必凋殘,唯有我等死族,將永生不世,活在世界上。”
陳玟雯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個自稱王的喪屍不但盜用了《聖經》,甚至將裡面的內容改的一塌糊塗。
但少年根本沒有看她,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昂起了頭:“吾等既為使徒亦非使徒,信徒亦非信徒,教徒亦非教徒。吾等唯奉養一物,僅伏身以受恩,僅伏身以討逆。”
如同地獄喪鐘的哀鳴一般,少年眼中紫芒幽幽:“於黑夜之中揮舞短刀,於晚飯之中投入毒藥,化身為死之兵卒!”
“吾等為死徒!吾等為死徒之叢集!時機已到,吾等自然重現於世間,淨化塵世,奉吾王之令,以吾王所賜之兵刃,誅殺世間一切不潔之物,為吾王開闢無上天地。”
桓楚看了看身邊的陳玟雯,他既不是基督徒也不是佛教徒,對於這些教義經典一無所知,而看樣子龐樂和李峰兩個人都和他一樣,他也只能求助於身邊的陳大女王。
陳玟雯衝著他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段話出自哪裡,不知道是那個王從什麼邪教典籍裡找出來的,還是他/她/它自創的。
少年臉上已經佈滿了狂熱之色,虔誠地跪伏在地上,親吻著腳下沾滿黑血的水泥地面:“吾王,吾頭頂懸掛你的名,願為你掃清身前的一切阻礙,願隨你淨化人間。”
說著說著,他的身體突然如同不斷往裡充氣的氣球一般逐漸膨脹起來,將穿著的純白色西裝撕成了碎片,身上的毛髮也不斷往外生長。
不過片刻功夫,在四人的注視下,他就從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長成了一個成年巨漢模樣。
原本俊秀的臉孔此時看起來猙獰無比,深灰色的軀體高達兩米五左右,粗壯的手臂上纏繞著根根青筋,面板下如同蠕動的血管如同有成百上千條毒蟲在穿梭一般,裸著的身體上佈滿了交錯縱橫的恐怖肌肉,一雙幽紫色的瞳孔在眾人身上來回掃視,最後定格在了桓楚身上。
他張開了足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