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鳴撫著匕首,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
凌風也絲毫沒有想到戴典會突然對師傅下毒手。但縱使遭此突變,凌風還是反應奇快,掌力一吐,破門而入,一招“毒蛇吐信”,直逼戴典。
這戴典看似殘疾,但也反應奇快,忽地起腳,踢向凌風曲池穴。凌風把手收回,也不理會戴典,扶著何鳴,迅速點了其幾處大穴止血。
“什麼人,竟敢壞我大事!”戴典呼呼聲起,凸出的雙眼冒出兇光,加上奇醜無比的臉,真是恐怖之極。
十幾個自殘兒“呼”地衝了進來。這些自殘兒凸眼缺耳,四肢殘缺,妖怪一般,但卻動作快捷,武功怪異,曉是凌風在幫內見殘廢人見多了,也是感覺一愣一愣的。
“凌風,你來何干,壞我大事!”何鳴厲聲說。
凌風愣怔了。戴典欺師滅祖,說壞他大事也就對了,何鳴也說壞他大事就奇了。
“這是我們的個人恩怨,與你無關,你且站一邊。”何鳴喘息著對凌風說。
“前輩能否撐持得住?”
“小小刀傷,何足道哉?凌郎君不記得老夫大戰來俊良之時,怕過什麼刀槍劍戟來著?”何鳴很自負。
“如此甚好。”凌風退開一邊,但雙掌還是暗蓄勁力,以防不測。
“原來是‘范家門’凌風凌大俠上門,我們‘自殘兒’幫沒招惹你,你也忒多事了吧?”戴典臉色一寒。
“誰說不招惹?盜人小兒,賣給惡道作長生湯引,餘下的則斷手摺腳,逼其乞討,為你聚財,此等天理不容之事,人神共憤,且壞我丐幫聲譽,‘范家門’焉能不理?”
“天下之大,天理不容、人神共憤之事多矣,你管得過嗎?我一家滿門被燒死,誰理會了?侯思止差不多把修文坊全燒了,死傷二十幾口,誰理會了?不但不理會,還升官發財,如果不是我戴典自己,誰會幫我報仇?現在,和來俊臣一樣殘害忠良的人就在你凌大俠面前,凌大俠為什麼不行俠仗義?如此這般,枉為俠義!”戴典聲色俱厲。
“如此這般,枉為俠義!”十幾個自殘兒一同高呼。
“何前輩的無意之失怎麼能說是殘害忠良?更何況,那火又不是他放,要算賬也不該算他頭上吧?”凌風對自殘兒說,“各位兄弟,你們原先也是像我們一樣的正常人,就是這戴典把你們弄成這樣的,如此蛇蠍心腸的人你們也跟?”
“師傅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師傅對我們恩重如山,誰說師傅的壞話就是和我們不共戴天!”自殘兒們一點不領情。
“別挑唆了,沒有用的。”戴典說。
“就算我從火海中救你而出,教你武功也還是消弭不了你的仇恨,也難怪,是我對不住戴家在先,這一刀,算是你為家人報仇的一刀,何鳴誰也不怪,只怪天地造化弄人。凌風,我們走。戴幫主,我們師徒從此恩斷義絕。”何鳴很傷感。
“算了吧,救我、教我武功,無非是為了減輕你的負罪感而已,如此,還不是為了一己之私?我要報仇,天公地道!”戴典眼含著複雜的淚光。
何鳴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你再來一刀,從此兩不拖欠。”
“我……”戴典說不出話來。
“前輩何必如此迂腐,當年的無過之失,救戴幫主、教戴幫主武功以及剛才那一刀已是補過,兩不拖欠了。”凌風說,“再來一刀,凌風第一個不答應,走!”
“凌風,走開!”何鳴乾脆敞開了衣服,“扎吧,再扎一刀!”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戴典顫聲喊道。看得出,戴典的心也在矛盾。
“不是逼你,如果你認為這樣就是報仇的話。”何鳴肚子那匕首直入至柄,觸目驚心。
“既然戴幫主不忍下手,我們走吧。”凌風拉起何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