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暖啞然失笑:原來他知道自己厭惡他!
“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拿熱熱臉去貼冷屁股?”白雲暖實在覺得睏乏極了,她有種懶得和章乃春再費口舌的感覺,扶了心硯的手,蹣跚地向內院走去。
章乃春看著白雲暖的背影。懊喪得一塌糊塗。
這一回,他沒有再追上來。
主僕二人慢慢走回聽雨軒去。
走到聽雨軒的迴廊上,心硯終於忍不住問白雲暖道:“小姐。你對章少爺是不是太冷漠了些?”
白雲暖扶著一旁廊柱,坐在了長椅上。淡淡道:“從前,你嫌棄我對章乃春太過親厚,現在又嫌棄我對他太過冷漠……”
“現在想來,原來小姐之前對他種種親暱不過是一場利用,利用完了就被扔在一旁,所以覺得他有點可憐。”心硯終於是按捺不住,說出了內心感受。
白雲暖沒有怪她,只是在心裡說:心硯。如若你和我一樣擁有前世的記憶,便不會覺得我心狠了。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綠蘿紅玉掀開簾子,躡手躡腳走到白雲暖身邊來。
心硯因為為章乃春鳴不平,不免有些沒好氣,“你們倆探頭探腦,跟做賊似的,做什麼?”
綠蘿紅玉互視一眼,忙上前去拉心硯的手。
綠蘿道:“心硯姐姐今兒怎麼了?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紅玉道:“敢是梅香塢那邊為了心硯姐姐鬧彆扭,心硯姐姐心裡不舒服?”
心硯一凜。不知紅玉具體指什麼,做賊心虛便住了嘴。
白雲暖沉了臉,斥道:“紅玉你胡說什麼?不怕吃嘴巴子?”
紅玉道:“小姐。我可沒有胡說,是從松塔那兒聽來的,千真萬確。”
紅玉便把松塔說的,少爺和少夫人為了心硯的事情鬧了一夜彆扭,允姑還抱怨少爺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心硯自是不敢吭聲,白雲暖的臉色暗如黑墨。
紅玉正說得起勁,忽然感覺氣氛不對,忙也噤了聲。
氣氛一下凝然,過了許久。白雲暖訥訥說了一句:“如果能替嫂嫂找到紫藤那丫頭就好了……”
※
次日,白振軒和王麗楓雙回門。王家大擺回門宴。
午間,王祥康陪新女婿宴飲;晚間。則是叔叔王建設宴款待白振軒。
白振軒不勝酒力,兩場酒宴下來早已癱在了酒桌上。
松塔去催了幾次,允姑斥責道:“催什麼?主子想不想回,還由得你奴才來做主了?”
於是,白振軒便宿在了王家。只是未和王麗楓同房。
松塔只能留下照顧少爺,另差人回白家報信。
白姜氏正在蘭庭翹首以盼兒子媳婦早點回家,卻是左等右等不見人,竟見喜伯來報說,松塔捎信回來說是少爺醉在了丈人家,晚上就不回來睡了。
白姜氏氣到不行,對王麗楓便也頗有微詞。
“這新媳婦年紀小,不懂事,難道允姑也是不懂事的嗎?都已經讓你去囑咐過她了,竟還是讓小夫妻留宿孃家,真是氣死人了。”
真娘只能寬撫道:“夫人莫生氣,少爺喝醉了便留宿丈人家也無不可。只要少爺和少夫人今晚不同房不就是了?”
白姜氏卻另有心思,不悅道:“分明是說心硯沒有派給她使喚,便生了我的氣,故意將我一軍。原還以為她是大戶人家出身,知書識禮,如今看來,也是個有心機的……”
“夫人何必這樣白白猜度少夫人心思呢?或許誤會了,等明日少爺少夫人回來問清楚,解開誤會才好。”
白姜氏卻道:“今日未回,明日也不用回了,差人到王家送個信,就說讓他們在王家多住幾日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