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一抹江帆,盡收眼底。蕭逸身著長衫,看起來並不惹眼。雖然在這觀雨樓,是蟲蛇雜處之地,但他這副文質彬彬之態,神光內蘊,反而倒是有點酸秀才的味道。他找酒保要了半壺酒,兩碟小菜,一個人獨自小酌了起來。
其實他是欲看一下剛才說話之人,尤其那個號稱一品堂地字分舵之人究竟是什麼角色。
但好生令他失望,這百十人中,卻沒有發現那一老一少的座位。就在他略一凝視之間,倏地腿下風動。而蕭逸臉色卻倏然變色手微向下接去,外面也看不出有何異樣,而蕭逸臉色卻倏然變色。
原來入手的是個紙團,此人能以片紙隻字,充作暗器打出,真氣功之高,可想而知。
蕭逸微斂心神,藉著自己提壺之勢,將那紙團開啟,頓時使他心中一陣猛跳,也使他十分驚異。
紙上性跡,雖然潦草,但甚清秀,顯然是出自女子之手,因為並非用筆墨所書,性跡清秀,乃是用女子的眉筆寫成。
但見紙上寫著聊聊數語:“此處龍潭虎穴,各路高人齊集,應速離此東去,將有助於君行。”
蕭逸一時間,也楞住了。因為他並沒有探出對方的蹤跡,而自己的行蹤,卻都落在別人的眼中。
這不僅令他生氣,也就更不服這口氣,因為他不相信有人奈何得了他。
他想尋找這傳來資訊之人,尤其當他想到來人太過小瞧他之時,也就更激起他的好勝之心,暗忖道:“我必借這觀雨樓,一斗天下群豪……不過這送信之人會是誰呢?”
這時心中雖然疑惑萬分,但也早一掃那萎縮之狀,豪氣萬千。
忽然樓中一陣大亂,客人紛紛離座,蕭逸料系開始了對自己的行動,但他仍未露出半點驚異。
蕭逸因站在頂端,雖可俯視觀雨樓全景,但樓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卻無法看見。只所到一片漫罵之聲,隱隱傳來。
蕭逸凝神靜聽,下面已傳來碗碟亂飛,喝罵之聲不絕,卻沒有人從中勸阻,當然在這種場合勸阻也只是徒費口舌而已。正當他尚未決定行止時,三數條人影,即向觀雨樓縱起,且皆撲向蕭逸立身之處。
蕭逸素來以沉靜見稱,那怕臨到他的頭上,他也視同不見,雖然他也微微蓄勢,但因為他自忖若有人對他不利,吞天噬地決可以瞬間解決對手,所以他不慌不忙。
故當四人撲到之時,他們雖投了蕭逸驚疑的一瞥,卻並未看重這個太不惹眼的年輕人。
內中一個年約四十許的中年人,更是望了蕭逸一眼之後,冷冷地喝道:“小娃娃,不想死的話就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裡……”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另一個瘦漢子一拉,道:“薛兄,這裡是什麼所在?”
那人雖然住口仍望著蕭逸,好似對他特別有幾分看顧,還是因他這奕奕風神,令人不疑有他。但蕭逸依然裝做未曾看見一般,只是做出一副留連這晚景,不忍離去的樣子。
他這一行動顯然超出了這些人的反應之外。當那幾個高手縱上觀雨樓時,他並未顯出驚異,此時有人對他輕唱,反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那個四十餘歲的男子,顯然還是話猶未盡:“小娃娃,秋風意冷,雨夜天寒,你還是快點回去吧……”語意中,充滿關懷之心。
蕭逸心中微微一動,星目打量了那人一眼,淡淡地笑道:“我一個落第秀才,四海為家,夜景更可觸發詩性,天寒與我何懼。多謝關心,小生心領了。”說罷,兩手微抬,似欲作揖之狀。
那個四十餘歲的中年漢子,本來還想說什麼,只因下面又是一陣連番暴響,這才蓄勢閃開。這些都落在蕭逸眼中,但他也看出這些人,武功雖然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但只要沒有突破到先天之境,便對他形成不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