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飯店。收拾好行李。晴衡簡單地用了晚飯。便告訴那人累了。進了房間休息。那人客氣地回話。說是他地房間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儘管叫他。晴衡疏離地應了。自然是不會去。他開了房間裡地燈。算著時間。再熄了燈。悄悄倚在窗前。望向遠方那片化不開地濃重夜色。
這個房間地視野很好。窗戶對著地方向。正好是滄芸居住地那片衚衕。今晚。就是這樣過了。遙望著她住地地方。他能感覺得到。他們之間地距離很近。近到他一伸手。就可以握住她地手。
第二天,那人算準了時間敲晴衡的門,將準備好的早餐送上,提醒他該出門了。晴衡一夜未睡,卻不覺得困,匆匆吃了早餐趕向車站。那人一路跟隨,恭敬地說著一些雜事,晴衡也沒在聽,只是在上火車的剎那,那人突然道:“少佐的精神不是太好,是不是我安排的飯店住不慣?要是這樣的話,武田司令會怪罪我招待不周。”
晴衡道:“那倒不是,我掛記著武田司令交付的任務,睡不著。”那人笑了笑,對著晴衡揮手,離開火車站。晴衡提著行李進了包廂,火車鳴了一聲汽笛,他從視窗望出去,隱約看到兩個人影急急向火車跑來。定睛一瞧,他辨出那人影竟是滄闌和滄芸。他不由地靠到窗邊,盯著他們,看滄闌上火車,滄芸向他道別。滄的樣子跟他記憶中的一樣,沒有改變,只是好像更瘦了些。她原本就不豐腴,這一瘦,看起來就有弱不禁風的錯覺。
他伸手去開窗,可那窗戶好似卡住了,怎麼也推不開。他只能把臉貼近窗戶,朝向滄芸站立的方面,無聲地說這兩年堆積在心底的話。
不管怎樣跌宕起伏峰迴路轉,走到最後,結局都還是他所預想的那個。因為留不住時間,更倒不回時間,時間是一條單程線,永遠回不去。
火車啟動,他的臉緩緩靠近滄芸,到最近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滄錯愕的眼神,但只是一瞬就錯開。包廂外響起敲門聲,晴衡立即放下窗簾,沉聲問道:“誰?”
“先生,您點的茶點。”
晴衡開了門,送茶點的人將托盤放在桌上,低退出。晴衡很清楚,這個人也是武田身邊的,這一路上,武田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明裡暗裡監視,他稍有不慎,就會將把柄落在武田手中。思及此,晴衡暗暗警示自己。他一步也走錯不得。
火車開出站臺,越來越快,將追著車那個人影甩得老遠,最終消失在天地交接的地方。
………【第四回 故地再會 情殤灑清淚 風雨滿城 熱血存忠魂(二)】………
清晨的提籃橋,寧靜和諧,一季寒冬已過,晨風帶著柔和的春天氣息,緩緩拂在人的身上。橋的一頭,並排坐著三個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座建築。“阿霖哥哥,你說在那裡關著許多人,是不是真的?”一個兩歲左右的女孩指著那座建築,眼睛裡充滿疑惑。其中一個男孩子答道:“琪緗,那當然是真的,那地方叫做提籃橋監獄,我和哥哥的叔叔就關在裡面。”一聽這話,琪緗更加疑惑,不禁又問:“阿霖哥哥和子浚哥哥喜歡琪緗,裡面的叔叔也會喜歡琪緗,為什麼要把他們關起來?”另一個男孩子一陣冷哼,默然不語。阿霖接著道:“那裡面的人很多都是壞人,就得被關起來。可是,我們的叔叔是個好人。”
琪緗“哦”了一聲,繼續問道:“那叔叔要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呢?”阿霖搖頭,望向子浚,失望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哥哥一定知道。”琪緗順著阿霖的目光看向子浚,希望從他口中聽到答案。但子浚仍舊一言不,神情出奇倔強,他其實真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等到寶培出來,這樣等待,不過是他的心中還殘存著希望。
昨天晚上,典獄長單獨提見了他,對他道:“君寶培,你傷害英國大使,這是相當嚴重的罪,要不是大使特意派人向法官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