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足足跳到次日下午三時左右。隊員一個個累得像脫了水,有幾個甚至頭暈得都快記不清自己是誰了。
看看大廳裡累得七暈八素的人群,夜玫瑰一個響指,立刻有十幾個散發著不同顏色光芒的光點從部分人的天靈蓋中飛了出來。白銀本來虛弱地靠在牆邊的客用黃花梨木圈椅椅背上,一見此景拼盡力氣投出幾枚鐵鏢,暫時打斷了“八音”對他們的控制。
“你要做什麼?”白銀此時其實已有些支撐不住,意識非常的懶,舌頭彷彿和上舌顎粘牢了,全身的筋都軟綿綿的,精力像是被人拿針筒抽乾了一樣。
“你沒看到嗎?那些靈魂。”“八音”的臉上不見絲毫表情,如果不仔細看,好像連嘴唇也是一動不動似的,“在永久消失之前的那一刻,無論是什麼,總會被人發現它們美的一面。”他靜靜地轉過來盯著白銀幽藍的眼睛,那裡寫滿了不解、憂鬱、恐懼和一種他所不能馬上了解的情緒。
“別試著阻止我,那隻會是無用功。”“八音”的嘴角乾澀地向上翹起,“啪、啪”地幾下輕響,其中的幾十個人已然失去了生機。
“你……!”白銀花盡力氣擠出這一個字,筋都暴出來了,骨節蒼白卻無力再緊握。
這一瞬間他發覺嘴自己的弱小,他有點真正地怕這個站在他身前的“人”了。畏懼一絲一縷升了上來,漸漸無以復加。無力呼吸。
夜玫瑰看了看那個因過度神經緊張和憤怒而昏倒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把他扶正。本想就此一走了之,但念頭一轉,左手在虛空中一抓,指尖跳躍著生成十幾個灰白色的光點,向屋裡躺倒的人們一甩,頭也不回地離去。
而那些灰白色的光點沒入那些還活著的隊員腦中,周圍一片悄然,無人知曉究竟發生了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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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早晨,夜玫瑰帶著那幫藏跡之人出了十界到了幾幢樸素的公寓樓前。“住在一起要轉移也快。”這是他的原話。之後,他去了城市西面的教會。
“你來了。”夜玫瑰說。對面的男人穿了拉風的長風衣,化裝後的國字臉和理短的金髮在風中左搖右擺地跳著舞。教堂的黑影被斜射的朝陽拉得很長。一陣疾風颳過。
“你不也還是來了。”那人走近夜玫瑰,在他身前兩米遠的地方站定,“進去吧。”
一個轉身,衣裾被微風托起,男人像一尊行走的雕塑。夜玫瑰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半米處,亦步亦趨。
走入議事廳,一股涼意包圍了眾人。圓桌上在座的人不約而同地紛紛將打量的目光投向他們,或慎重,或好奇。在橢圓長桌的兩端,空著兩個主位——是談判桌的格局,可令人不解的是,整個會場中只有夜玫瑰和另外一人的服飾上有墨色花紋,其他十七人——包括擔任仲裁員的三人和秩序維護員的兩人——以及帶夜玫瑰來的血薔薇,都是一身雪白1。
兩人入座,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帶回了正題。片刻之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捯鹽入水。
一個坐在中間的高階神父從座位上站起,兩手向下按著像宣讀判辭一樣說道:“我,休檀克利·菲沙魯爾,暨此次特級談判會見證人兼終審人的身份宣佈,談判開始。若有舞弊,則一切全權交由利益受損方處置!現在請先由教會一方陳述言論。”
血薔薇一個眼色丟出去,只聽得在他左下首第三個神職人員——一位司教——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唰”地起立,略一欠身後向夜玫瑰質問道:“敢問您對於神界介入人界備戰之事為何如此反對?在座的各位都很明白,為了我們的世界能更好地生存繁衍與繼續存在,也只有透過犧牲部分人的利益才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