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讓雅客久等,甚是過意不去,我一人獨舞,以示謝罪”。紫衣女郎聽後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她說:“莫非大姐要獨舞失傳許久的《歸風送遠曲》”?暮雲點頭。青衣女郎說:“為了外面那個放浪的男人,值得嗎”?暮雲:“誰說我是為他”?黃衣女郎道:“那為什麼”?暮雲手一揮說:“請琴師馮相”。眾姊妹見她心意已定,紛紛助她梳洗打扮。紫衣女郎將暮雲的頭髮挽成高高的髮髻,青衣女郎把金色頭釵插入暮雲發中,黃衣女郎為她略施粉黛,白衣女郎為暮雲換上留仙裙,藍衣女郎為她穿絲步雲履。約莫收拾停當,阿福在外面說,馮琴師到了,暮雲:“知道了,外面準備,我稍等片刻便來”。阿福點頭稱是。
暮雲獨舞的訊息,不脛而走。在曲水巷流連忘返的世家公子、達官貴人,迅速湧向清舞樂坊。不大一會兒,清舞樂坊的看臺擠滿了人。這些人大都是熟客,阿福忙安排座位。跑堂官忙活著將茶水、瓜子、果盤、點心端向眾人的桌前。那烏衣客人坐在最前方的位置,漫不經心、好整以暇。琴師馮相身著月白演奏袍,將七絃古琴從揹帶中取出。他用手慢慢撥動著琴絃調音,確定沒有什麼問題,端坐案前。阿福聽紫衣女郎回稟,說暮雲已經準備好。便清了清嗓子說:“恭請暮雲小姐”,臺下頓時安靜。馮相手按宮炫只聽得緩慢清脆的調子響起,綢簾掀起,暮雲緩緩走出。她剛露面,便引起了一陣騷動。一名身穿白裘的貴公子衝周圍的朋友說到:“好似畫中仙子”。一名身材微胖,身著便裝一看便像朝中重臣的中年人道:“從來沒見過,暮雲如此迷人”。滿臉陰鷙的紳客說:“真乃絕代佳人,我那幾房妻妾不如她萬一”。暮雲在臺上略一停頓,向眾人施了一禮,她衝馮相點頭,曲律隨之而動。
暮雲單腳前傾,如藕色的酥手拇指和食指一點,剛好落在曲子的音節上,留仙裙的裙襬的和流蘇搖搖晃晃。眾看客轟然叫好,俗話說“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但看起勢便顯出名家風範。暮雲慨然而舞,隨著暮雲舞步加快,馮相的旋律也相繼跟隨。暮雲越舞越酣,眾人越看越忘情。那裘衣貴公子將隨身玉佩拿出,敲著瓷盤與暮雲的舞步和旋律相和。微胖的中年官人,將犀牛角製成的文簪輕輕擊打著酒瓶。紳客的嘴唇不斷嚥著口水,垂涎三尺。唯有那烏衣客一言不發,神色如常。但他在強力壓制著自己的感官,他心說:“這女子跳的什麼舞,好似有一股魔力,讓人血脈僨張”。馮相將曲升為第二段,暮雲腳不停歇。她的袖子似變戲法般忽明忽暗,彷彿屋內的空氣都隨著跳動。這時,中間的白色月臺如舟,屋內彷彿有一股風吹過,暮雲伴曲而歌,似月宮嫦娥,飄渺落寞。她的歌聲並不響亮,臺下的眾人聽後,心裡卻想起無限傷心往事,隨著她的歌聲,竟越陷越深不能自己。那烏衣客再也把持不住,就此沉淪,種種遭遇在腦海中閃過;父親觸犯當庭發配邊疆,母子無依無靠被人欺凌,鄰里落井下石無盡的譏笑,秘密加入太平教刻苦學藝,盼望出人頭地的他,卻終日在唐州面前唯唯諾諾。。暮雲單腳站立,向後驚鴻一瞥。那眼眸似孤女臨江,說不出的絕望。她嘆曰:“不如歸去,不如歸去”。眾人想起一般心思,是啊,百年苦短,好想告別浮生,不如歸去!暮雲突然轉身,馮相用手一撥,七絃七律同鳴,暮雲甩開外裙,似上陣的將軍颯爽英姿,破陣殺敵。眾人剛從痛苦記憶中醒來,又被帶入壯懷激烈的沙場。
他的歌聲不僅感染了眾人,連屋頂上的七人也心潮暗湧。於仁之道:“就在此時”。他睜開雙眼,從床上躍起。一名烏衣弟子正沉浸在曲中,這時,他的腳下破了一個洞。於仁之立在他面前說:“朋友,站久了吧,累了吧,下去吧”!他單掌一揮,那人像斷線的風箏,不知震到何處。就在那人飛出的同時,另一名弟子飛起一腳擊向於仁之左肋。於仁說:“來的好”!他身子一斜,避過凌厲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