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小街,走進旅館,穿過旅館的院子,上了小樓。樓梯和樓道光線昏暗,湯豆豆摸索著走到自己的房間,還未開門,忽見一個男人立於走廊一側,她從裝束上很快認出那正是今天一直跟蹤自己的一個歹徒。那男子見她回來,馬上邁步向她走來,慌亂中湯豆豆來不及開門。她喊了一聲轉身就跑,尚未逃出五步,就發現樓梯已被另一個男人堵住,那男人迎面向她投以微笑,笑得讓人毛骨悚然。湯豆豆順手將走廊上的一箱垃圾扔了過去,然後奮力爬上樓道的扶欄,欲從二樓冒死跳下,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豆豆,孩子!”湯豆豆回頭一看,竟然看到李阿姨從樓道的陰影裡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湯豆豆驚怔在樓道的扶欄上,一時進退無措。
李阿姨蒼老的聲音,慈祥而又親切:“孩子你別跑……”
銀海郵局 晚上
潘玉龍走進一家街邊的郵局,他填了一張匯款的單子,把單子和三千元現金一起遞上了櫃檯。
營業員核對著匯款單上的地址:“寄渝城西關醫院楊悅收對嗎?三千啊!”
潘玉龍點頭稱是,又問:“手機的充值卡您這裡賣嗎?”
營業員:“不賣。”
潘玉龍給楊悅寄完錢,走進郵局的長途電話間裡,撥通了家裡的電話號碼。
潘玉龍:“爸,我是玉龍,你吃飯了嗎,我想你們了……”
渝城杜公館 晚上
一輛轎車開至杜公館的門前,有人拉開車門,湯豆豆和李阿姨一起從車裡走了下來。
銀海郵局 晚上
潘玉龍與父親的通話就要結束。
潘玉龍:“爸,我這是投幣電話,快沒錢了,就說到這兒吧。讓媽堅持吃藥,等我下個月發了工資就給家裡寄去,再見爸。”
潘玉龍掛了父親的電話,又投幣撥了湯豆豆的手機號碼,湯豆豆手機空響,無人接聽。
渝城杜公館 晚上
在杜公館的書房裡,湯豆豆和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在寬大的寫字檯兩側隔案對坐,誰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沉默了多久。
杜耀傑:“我應該……叫你一聲妹妹。”
湯豆豆仇視地看著杜耀傑,沒有應聲。
銀海湯家小院 晚上
潘玉龍回到小院,上樓開啟了湯豆豆的房門,他環視著整個屋子,感覺像是闊別很久。
潘玉龍躺在湯豆豆的床上,端詳著這間臥室的每個細部,他的目光落在牆上湯豆豆的那張“全家福”上,湯豆豆母親端莊的臉上,似乎藏著很難名狀的悲苦。
渝城杜公館 晚上
杜耀傑的神態,已經漸漸放開,他一向冷峻的臉上,甚至還帶出了一絲親切。
杜耀傑:“我小的時候,母親成了植物人,一直住在醫院,父親在外面辦公司做生意,很少見面。我一個人待在家裡,很悶,沒人和我玩兒,沒人和我聊天。我那時候天天盼著能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跟我在一起……和我做伴兒。現在我大了,我差不多已經忘記我小的時候,曾經那麼渴望有一個弟妹,讓我來愛護他,照顧他……長大以後我有很多朋友,我的公司有上萬職工,但現在,我幾乎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一個親人……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誤會,你可能懷疑過我,恨過我,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身上流著同樣的血。血濃於水,血緣的感情不可更改,不能再生,不需要培養,不需要證明……歡迎你回家!妹妹,歡迎你正式回到杜家的懷抱!”
杜耀傑情辭懇切,語氣動人,但湯豆豆依然面色莊嚴,敵意未改:“你是想讓我叫你一聲哥哥嗎?如果血緣的關係真像你說的那樣,無需證明,不可更改!那我倒要問你一句:認下我這個妹妹,對你來說真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