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們的長官大人就站在女孩的身旁,他大概也不會去護她周全——所以,這女孩的人身安全,自然只好由他全權負責。
所幸他所具備的念力型別中有“釋放”這一系,儘管操作起來有些難度,可勉強還能透過釋放能量來逆襲敵人噴出的粘液。
但是,那隻大章魚的腦袋怎麼跟個噴泉似的,噴到現在都沒個消停?!
面對敵人不斷噴射而出的異物,快要疲於應對的羅桑當機立斷地張開了嘴。
“長官!撤退吧!”
誠然,雖說不清楚這異物的具體成分是什麼,但憑藉他多年作戰的直覺,敵人在臨死前還要掙扎著釋放的玩意兒,肯定是能對他們一行人造成傷害的東西。
是以,考慮到那大傢伙反正業已活不了多久了,那麼繼續呆在這裡陪它耗著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走。”同樣認識到這一點的唐寧二話不說,馬上就採納了部下的意見。
“撤退!”收到了長官的首肯,羅桑這就高撥出聲,命在場的所有士兵趕緊撤離。
話音剛落,尚且可以行動自如計程車兵就馬上環顧四周,將就近的傷員扶了起來,或背或扛地帶著他們往出口處跑。
羅桑也一面護著女孩,一面背起了距離自己較近的一名士兵,說了句“跟我走”,便一路小跑著衝向了大門。
越發感到噁心頭暈的思華年顧不上點頭,立馬就跟著他跑了起來。
然而,當她在奔跑的過程中忍不住回眸一探的時候,卻驚愕地目睹了後方有人被猝然來襲的觸手霍地刮飛出去的駭人景象。
她一下子怔住了,甚至忘記了繼續前進。
“做什麼呢!?快走啊!?”覺察到她停頓的動作,羅桑也不得不隨之稍作停留,回頭催促她快些跟上。
“不是……羅……羅桑!你看那個人!那個人被打飛了!”奈何思華年卻是雙眉緊鎖著伸手向他招了招,一雙睜大了的眸子壓根就沒法挪動了去看他一眼。
聞言微微一愣的羅桑隨即意識到了什麼,他驀地扭過頭去,循著女孩無法挪開的視線,蹙眉望去。
果不其然,他目睹了遠處的斷壁殘垣上,一具銀黑色的肉體正自上而下劃出一條刺眼的鮮紅。
心頭猛地一揪,他卻也只能強迫自己不再去看。
“年年,這是戰爭。”
他沉聲說著,難得沒有加上那個“小”字。
思華年雙目圓睜地扭過頭來,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著羅桑神色凝重的側臉。
“走。”
可男人卻只是斂著雙眉低聲而決絕地吐出一個字,便頭也不回地邁開了步子。
不……為什麼……這……這不是……他的隊員嗎!?
“他已經沒救了,快跟我走!”
像是猜透了女孩這一刻的心思一般,兀自向前的羅桑冷不防狠聲喊了出來。
胸中悸動的女孩遽然驚魂,她猛打了一個激靈,然後終究是從驚恐中稍稍抽出身來。
她又何嘗不知道,傷成那樣,何止是難以救治,恐怕眼下就已經……
原來,這就是戰爭。
縱使他們有那麼多人,縱使他們一起將敵人送上了黃泉路,在那龐然大物的面前,他們卻仍是渺小得猶如一隻只隨時會被捏死的螻蟻。
這樣的天地之差,太過可怕。
這個時代的人類,一直都在和這種隨時面臨死亡的命運作鬥爭嗎?
半個月來頭一回生出一股不同尋常的恐慌,思華年忽然覺得全身上下都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窟裡,冷得刺心刺骨。
可是,她也只能咬緊了嘴唇,噙著淚意轉過身去,戰慄前行。
身後的各種聲響漸行漸遠,當一行人逃出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