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寂靜無聲,床上只有她一人。
樓藏月坐了起來,感覺腦袋很重,做了一晚上混沌的夢的後果就是,醒來後還覺得魂魄沒有歸位。
她呆了一陣子,聽到外面有動靜,下床開門看了看,聞延舟在餐桌前開啟保溫袋,拿出幾個餐盒。
眼角餘光瞥見她的身影,扭頭看過去,樓藏月的表情有點茫然,顯得整個人軟軟的,聞延舟嘴角弧度輕泛:“醒了?去洗漱,然後來吃飯。”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他讓何清或者趙鈿送來的,樓藏月點了點頭,重新進入浴室洗漱,好了才出去吃早餐。
聞延舟不僅讓何清送了餐,還送了衣服。
依舊是黑襯衫,不太一樣的是,他打了窄面的黑色領帶,比起平時,會顯得年輕和時尚一些,袖子也折到小臂的位置,露出手臂的肌肉線條,以及一塊暗藍色錶盤的手錶。
不過無論怎麼改變配飾,他的舉手投足,始終帶著自身氣質的矜貴。
樓藏月坐下後,看了一圈,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沒想到裡面汁水很多,咬破後,湯汁猝不及防地沿著她嘴角滑下。
她“誒”了一下,連忙去抽紙巾,聞延舟先一步拿了紙幫她擦:“這是灌湯包,還好晾了一會兒,要不然你那麼著急吃,不得燙到?”
樓藏月抬眼看他,他嘴角微彎,少了凌厲多了寵溺:“今天要去醫院看你媽嗎?我順路送你去,也上去看看她,畢竟是岳母了。”
樓藏月細嚼慢嚥,沒跟他提親子鑑定的事,只是搖搖頭:“我媽知道我爸跳樓的事了,應該也知道遺書的事了,她想不想見我都不一定,我怎麼敢讓她看到你,我自己去吧。”
聞延舟蹙眉:“誰告訴她的?”
“我姐。”
聞延舟沒評價,轉而道:“中午我去醫院接你吃飯?”
樓藏月還是拒絕:“還是不了吧,西西今天有幾個面試,面完應該會來找我聊聊看哪個合適,我跟她吃。”
“那晚上?”
聞總突然變得這麼“黏人”,樓藏月有些不習慣:“你不忙了嗎?”
聞延舟擅長見縫插針,又提讓她回他身邊的事:“忙,你來幫我。”
樓藏月之前就有在考慮從沈氏辭職的事,畢竟她不放心她媽媽,而現在又多了一個原因……她抿唇:“我是打算從沈氏辭職了。”
聞延舟看著她:“回碧雲?”
樓藏月用筷子尾輕輕敲了下他的錶盤:“聞總,你上班要遲到了。”
她沒正面回答,聞延舟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吃完早餐,起身出門。
樓藏月收拾了餐桌,回房換了衣服也出門。
剛走下樓,身後就跟上一個人,她回頭看,是昨晚在商時序身邊見過的女人。
她一頭齊肩頭髮,穿著幹練,像是練家子,很自覺地自我介紹道:“樓小姐,我是桑杉,商總的意思是,讓我跟著你,以防萬一。”
樓藏月便是問道:“什麼萬一?”
桑杉沒辦法詳述:“商總說,現在的申城並不平靜,您出入必須小心,也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樓藏月再問:“這個‘任何人’裡包括他嗎?”
桑杉愣了一下:“這……當然是不包括的。”
“憑什麼不包括他?他為什麼是例外?”樓藏月接著再問,眼睛淡淡地注視她。
桑杉只覺得她那看似無足輕重,實際咄咄逼人的目光,壓迫感一點都不比她那位主子弱,她輕咳一聲:“……商總不會害您的。”
樓藏月哂笑:“他一個動不動就派人跟蹤我、偷拍我的人,說不會害我,你覺得有可信度嗎?我諮詢過我的律師朋友,他這種行為,我甚至可以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