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壁無瑕各自抱著兩個孩子,提著包裹走到了門外。她早該想到慕曦這個女人不會輕易放棄救她的騫兒,也不會輕易饒過她的綦兒。
只是,等她們主僕走出去,茫茫大雨中站了個高大的身影。
男人讓隨從撐著傘,站在雨中,對她啞聲道:“去哪裡?”
“去我們該去的地方。”她避過他,撐了傘,急急走進雨裡。
翩若大步跟過來,繡花鞋淌起一圈圈水花,對男人急道:“趕快去你王妃那看看吧,她對綦兒使了邪術,打算將騫兒的魂魄移到綦兒身上,取而代之。你家騫兒,只是詐死,還剩一口氣呢。”
男人劍眉飛揚,不急不緩說道:“這個我知道,我的人正循著那鈴聲趕往雁鳴山,尋作法之地。”
“你知道?”輕雪讓他的聲音拉住了腳步,對他不急不惱的樣子有些心寒,往回走幾步,冷笑道:“原來你早知道那阿碧將子騫的屍首偷了去。”
他眉梢一掠:“我是在騫兒的屍體失蹤後,才知道騫兒還活著。”準確地說,他一直在監視。而慕曦為了孩子,已經把什麼都豁出去了。
她一直在縝密地佈局,先讓妖僧施妖法留一口氣,而後讓阿碧盜屍,待到時機成熟時,便用鎖魂移魄大法,將騫兒最後那口氣移到綦兒身上,讓綦兒成為騫兒。這樣移魂換身的法子,比當初換骨更可怕。
這便是現在心理已經扭曲的慕曦。
輕雪可以直的以為是僢兒將綦兒拖了來,卻殊不知慕曦已將綦兒藏在她寢殿的密室,又怎麼會讓這個小傢伙輕易尋到?方才他的人將密室的綦兒救了出來,放在她的門口,讓小僢兒順勢拖進房裡,避免小傢伙為找哥哥潛入慕曦那裡。而他,得到訊息趕過來,在密室抓了慕曦一個正著。只是,這個女人並沒有為她的行徑做半句解釋,張狂大笑著,摔門而去。
她永遠是那句‘我是你賢良淑德、持家有道的王妃,你沒有理由休棄我,不然,你難以服眾’,就是這樣的理由,讓她半瘋半痴,喜怒無常。
的確,是他變心在先,所以慕曦永遠是無辜的,是他欠了她。然而,面對這樣的慕曦,他除了厭惡,還有深深的心疼。
是誰造就今日的慕曦,又是誰造就今日的輕雪?是他。是他將這兩個女人捆在一起,都給傷害了。所以,不管慕曦的手段變得多麼激烈,他都不會從心底去怪罪她,只是讓她繼續做他賢良淑德的王妃,送往別院靜養 。
他要看著慕曦的臉,在愧疚悔恨中過一輩子,和她一起贖罪,或者一起下地獄。
此刻,輕雪看著他沉思、陰晴不定的臉,攢攢眉尖,“所以,綦兒其實是被你送過來的?你只是讓僢兒在門口將綦兒撿進來,而後讓我親手破掉對方的移魂法?你要抓緊每一刻的時間去追尋阿碧與那妖僧的藏身所在,因為你還想救你的騫兒?”
這樣一想通後,她不再往王府大門處走,而是走向慕曦的寢殿。這幾日她與翩若一直在查,一直在墓地四周打轉,惶惶不可終日,卻又莫可奈何。
阿碧盜屍的千百種可能性她都猜到了,做活死人,讓孩子永遠不死;詐死,讓孩子換一個環境;做藥人……反正她的直覺認定跟她的綦兒有關。直到有一天她守在亂葬崗,遇到那位鬼醫,驀然想到借屍還魂之術。還魂術兇邪,也很罕見,是很不尋常的回命續天之法。而剛才的血色之光,便是預兆。
他們讓小綦兒喝符水、鎖住他的精、氣、元,利用孩子對母親的依賴,讓他自願沉睡、供出軀體,多麼無恥可惡的行徑!所以,今日不去掉慕曦這個女人半條命,她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輕雪。”凌弈軒看著她激憤的背影,深邃的眼眸深若幽潭,想說什麼卻終是沒說出口。
而那邊,慕曦優雅不減,一襲紅衣,雙腿交疊,若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