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坐在車頭的馬車伕:“這是要往何處?”
馬車伕趕著馬,不答她。
她眉一蹙,心頭微微不安起來,不得不將頭伸出窗外,去看前面的馬車。
那輛馬車上坐著的人是他,與她分開而行,一人坐一輛馬車,這是他的命令,從出門起兩人就是這樣,一個照面也不打。
只有等到日當正午,馬車終於在一簡陋的茶棧前停下。
他吩咐在茶棧裡歇息一會。
她這才有機會與他同坐一桌,望了望四周,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京城。”他在悠閒的喝茶。
“這條不是上京的路。”她無視他話中的揶揄,正色起來。
“在上京前先遊玩一下不好麼?”他笑,讓旁邊的侍從又給他斟了一杯香茶,看著外面。
只見外頭有幾個騎馬男子正朝這邊趕過來,韁繩一勒,利落翻身下馬,將馬交給棧裡的夥計,大步流星走進來。
他們穿著上等的絲綢緞袍,步履平穩,在窗邊落座。
“爺真是好興致。”輕雪看了那幾個人一眼,重回正題:“既然路過宣城,爺是否打算順便去趟雲府?”他要求在外面得叫他“爺”。
“你想去的話,我可以讓馬隊路過一趟。”他淡淡的回應,又喝了口茶,乾淨修長的指,讓他顯得異常尊貴優雅。
這個男人,很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喝茶。
“四……四爺啊,我總算趕上了。”此刻,茶棧門口又是一陣吵鬧,一個跑得氣喘吁吁的富貴公子哥帶著兩個小廝,赫然出現在門口,“你們走得真快。”
墨色緞袍,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鑲邊的貴公子哥摺扇一撐,不停給自己扇風,“四爺,你們動身可真早,也不知會睿淵一聲。”他往樓內望了一眼,舉步朝這邊走過來,“幸好趕上了,不然睿淵又白跑一趟了。”
不顧男子臉色的難看,他一屁股在板凳上坐下,“小二,再加個杯子和一個碗。”
凌弈軒劍眉很輕很輕的動了一下,看著這個明顯不大受歡迎的男子:“你為主,我為客,我以為睿淵少爺該已回府張羅喜宴去了。”
名為睿淵的男子嘿嘿笑兩聲,望向一旁的輕雪:“睿淵這次親自過來洛城,就是特意來接四爺和嫂夫人的,哪有先回的理。嫂夫人啊,素聞你精通醫術,宅心仁厚,睿淵在這裡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輕雪頭上戴上帶面紗的斗笠,回以輕輕頷首。
睿淵看凌弈軒一眼,才道:“睿淵家中老母親早年患溼毒,請盡京城大夫都不得治。這次睿淵來洛城,除了恭請四爺前去參加老母親壽宴外,還想請嫂夫人看看這常年不治的溼毒,素聞嫂夫人曾在宣城治好不少這樣的病例。”
輕雪隔著面紗笑了笑:“僅懂一二罷了,不敢說精通。”
“嫂夫人過謙了。”睿淵聊得更起勁,又道:“睿淵一直對行醫藥理頗感興致,不知可否拜嫂夫人門下,學習一星半點皮毛,也好時時照顧家中的老母親。”
“呵。”此話一出,座上靜靜喝茶的男人終於不悅的呵了聲,嘴角微微翹起:“睿淵公子家大勢大,能有如此孝心,實在難能可貴。只可惜,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洛城,賤內即使有心卻也無力!”
睿淵端起茶杯,大口“咕嚕咕嚕”將杯裡的水喝個底朝天,露齒笑道:“沒事沒事,只要四爺不嫌打擾,睿淵可以親自來洛城拜師學藝。”
凌弈軒聽得面無表情,劍眉卻微微動了下:“假若睿淵少爺誠心想學醫,我可以介紹京城的醫師。”
輕雪隔著輕薄的面紗看著這個男人,發現他深邃的雙瞳裡閃過一絲不悅,讓他面無表情的俊顏有了一絲情緒。
看來,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討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