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李建成大驚失色了,鄭觀音也這才把陳喪良送她出營時對她的最後交代告訴給了李建成,李建成聽了更是大驚,忙追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前幾天對你說,有用嗎?你會答應嗎?”鄭觀音反問道。
李建成徹底楞住,鄭觀音則又平靜說道:“大郎,你念念不忘殺父之仇,一定要和你的好兄弟,比你親兄弟還親的應良叔叔決一死戰,我不怪你。但你想過沒有,公公在戰場上殺的人有多少,那些被公公在戰場殺了的人,他們的兒子,是不是也該找我們報殺父之仇?如果當時在大興戰場上,是公公殺了叔叔,叔叔的兒子長大了,是不是也該找公公報殺父之仇?戰場上刀槍無眼,公公死在和叔叔交戰的戰場上,這能怪叔叔沒有對公公手下留情嗎?如果不是叔叔搭救,大業十一年的時候,公公恐怕就已經死在天牢裡了吧?”
城內的喊殺聲音越來越猛烈,也越來越近,門外親兵不斷催促李建成快走,李建成卻反而坐了下來,還垂下了腦袋陷入深思。鄭觀音看出丈夫的動搖,便又說道:“大郎,你的親兄弟狠如豺狼,你的外姓兄弟卻對你親如手足,你的狠毒兄弟已經都死了,難道你還要和你親如手足的外姓兄弟永遠敵對下去,永遠做一個孤家寡人?”
“你如果決定了一定要到漠北去吃風喝沙,我陪著你去。”鄭觀音又說道:“但我一定要為孩子們求求你,也為你們李家的列祖列宗求求你,把你的一個兒子留下,替你們李家保留一點香火。”
李建成一聲不吭,眼角卻已經盈滿了淚花,也始終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殷開山和史萬寶突然雙雙闖了進來,異口同聲叫道:“左都督,快走!賊軍已經殺到近處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大郎,我們走吧。”鄭觀音站了起來,向李建成問道:“你說,我們是把承宗留下,還是把承道留下?”
李建成繼續垂首不動,許久後才哽咽出聲,道:“不,不走了,我們……,都留下吧。”不克!只用一天就攻破了這太原堅城,真是聞所未聞,臣下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對都不敢相信殿下的神威能有如此銳利!”
“銳利嗎?”陳喪良冷笑了,自言自語的說道:“一支羽箭的造價就超過三十錢,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用了超過五十萬支,一千五百多萬文一萬五千多貫已經灑出去了,木材、火藥和兵器,僅僅是輜重消耗,今天我們的軍費開支至少超過三萬貫,這樣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上萬壯丁一年不吃不喝都掙不到的血汗錢。還有,我們的將士傷亡已經超過一千八百餘人,一千八百多條人命就這麼沒了,近兩千對白髮蒼蒼的父母,已經永遠見不到他們的兒子了。這樣的銳利,我寧可不要。”
隋軍文武閉上嘴巴,這才明白其實很會打攻堅戰的陳喪良為什麼不喜歡打正面攻堅戰的真正原因,還好,陳喪良也很會調節自己的情緒,很快就從對巨大消耗的心痛中擺脫了出來,自我安慰的說道:“不過也值得,李建成太頑固了,不這麼不惜代價的打疼他,打服他,他的頑固只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傷亡損失。傳令下去,繼續進攻,天亮之前,務必給我拿下太原東城!”
隨著隋軍將士的再次發力猛攻,太原軍終於再也招架不住了,到了天色全黑時,封堵缺口的太原軍楊文幹部率先崩潰,被隋軍殺散殺敗,被迫逃入城內深處,隋軍將士高歌猛進,不斷向著城內挺進,太原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