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只是靜靜的坐著,一顆心,慢慢飄遠。
“莫漓?”付清雲一把抱住我緩緩滑落的身子,張口大喊“相公!相公!”
我聽見房門被撞開的聲音,首先衝進來的是風宇澄,齊良玉緊跟其後。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莫漓,莫漓!”是風宇澄,他眼裡分明已有了淚滴。
我凝神微笑,“沒事,你出去。這樣貿然闖進夫人的臥室總是不好的。”我緩緩皺了眉頭,抬手擦唇角的血漬,“你出去吧,我不想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竟會這樣的嘔出血來。甚至沒有感覺到身體有絲毫的疼痛。
我只是覺得,這一顆心,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柳公子!”風宇澄的眼中幾乎冒出血來,雙手緊握成拳,“倘若殷莫漓有個三長兩短……”
“風公子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捨得殷莫漓,我還不捨得內子勞神呢!倘若信不過我們夫妻倆,大可以立刻走了!”齊良玉廣袖一甩,背過身來,我可分明看到他眼中深沉的痛惜。
“就算是你們想帶他走,我也是不許的。此時他若離開了,出不了大門必死無疑,除了師傅的金針之術,怕沒有人救得了他。風公子還請外面坐了,小婦人有事與我家相公說。”付清雲這話說的不亢不卑,雖是溫婉的口氣,卻字字句句的叩在人心上。
風宇澄回頭看著我,我無力的衝他擺擺手,他露出個無限眷戀的神色來,慢慢退出房去。
他一出房門,齊良玉立刻衝上來將我抱在懷裡,“清雲,她怎麼了?她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我茫然的看著他,想笑,眼淚卻成串的跌落,“玉哥,你為什麼要將我們丟在雪堡?為什麼不管我們?風無痕會死的,倘若他死了……”話未說完,竟又嘔出一口血來。
齊良玉伸手擦那血漬,竟一時慌了神。
倒是付清雲果斷道,“玉哥,幫我退了她的上杉,我……”話說到一半,兩個人都愣了,“玉哥,顧不了這麼多了,救人要緊。”
齊良玉稍一躑躅,隨即將自己玄色外衫上撕下一角,蒙了雙眼,伸手便握住了我的襟口。
“不,玉哥,別……我……”我本能的想要掙扎,卻被齊良玉握住雙手,“莫漓,自家兄嫂,此時顧不了這麼多了。”他蒙著眼,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一臉的緊張關切。
“莫漓,你聽著,我現在用金針強行阻斷你體內的毒素執行,會很痛,可你不能出聲,一但風宇澄聽到闖進來,怕是要出事的。”
我緩緩點頭。
齊良玉又抬頭問付青雲“要不,我點她啞穴?”
“不行,我本來就是要阻滯她的氣血執行的,你再點她啞穴,怕反傷了她。”
我為什麼不死掉?死了便不會痛了吧?
從來到這裡開始,我流盡了一生的眼淚,嚐盡了所有的苦痛。我一個人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絕望而孤獨。身邊宛似有烈焰焚燒,自五臟六腑往外蔓延,我就要化成灰。雙手緊緊的絞握身下的被單,分不出是汗和淚,順著鬢角無聲的流成河。
想要掙扎卻被狠狠的束縛。
“無痕,無痕……”口中被人塞進了什麼東西,我緊緊的咬著,發不出聲音,只能一聲聲的在喉間嗚咽,竟慢慢嚐到了血腥的滋味。
我渴望一種救贖。
疼痛緩緩退去,不及我喘一口氣,竟又變本加厲的襲來。
我為什麼不死掉?死了便不會痛了吧?
一時清醒,一時迷糊,只覺得深深淺淺的灼痛一波一波的襲來。
我就是暴風雨中的一隻小船,不知道何時,便屍骨無存。
恍惚做了一個夢。
夢見我的祁歌,滿面寵溺的看我,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