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什麼意思?”白振軒心裡越來越迷糊,眼前的女子容貌出眾,笑容諱莫如深,卻如一團迷霧,令人看不分明。
駱雪音冷冷笑道:“你母親死了,不是病死,而是自裁,為了她心愛的兒子,她自裁了。”
這個說法令白振軒一時無法接受,他戰戰兢兢道:“我不明白。”
“那我說直白一些,因為我駱雪音施針救人,一為權貴,二為親人,從來沒什麼醫者仁心可言。可是你白家非富非貴,又與我非親非故,我憑什麼要救你?除非你父親肯娶我,哪怕是讓我駱雪音做白家一個卑微的小妾亦無不可,即便是小妾,我也算你白振軒的庶母,那你便是我的親人,我即可為你施針,可是你父親死守著白家男子只許娶妻不能納妾的破祖訓,不肯納我為妾,我也只好對你愛莫能助了。誰知你母親愛子心切,你父親不願意破壞祖訓,她倒願意為兒子犧牲性命。她死了,你父親便能娶我為填房,於是,祖訓保住了,我又做了你白振軒的繼母,我當然得為自己的繼子施針,這樣咱們總算沾親帶故。”
駱雪音風輕雲淡一席話,早在白振軒心裡翻江倒海。他想掙扎著起來,找什麼東西發洩一下自己悲劇的心情,兩隻手卻被死死綁縛住,不能動憚。
“你這個女人,好狠的心腸,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害死了我的母親!”白振軒吼叫著,憂憤難當。
駱雪音陰森森笑道:“錯,害死你母親的是白家的祖訓,如果祖訓允許白家的男子納妾,那你母親就不必死……”
白振軒欲哭無淚,他痛苦道:“如果不是這祖訓,母親何必自裁?心硯何必枉死?”他終是又以一聲大吼來排遣心中憤懣。
吼完時看見駱雪音正定定地看著自己,白振軒不由愣住。
駱雪音道:“吼完了嗎?吼完了,我就要施針了,施針時切忌情緒激動,否則很容易施針失敗。要知道這唯一讓你恢復健康的機會是你母親用生命換來的,可是我亦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如果你不想你母親白死,就把嘴閉上,配合我……”
駱雪音說著,重新將手中的針放到燭火上烤,她給了白振軒一個冷冷的笑道:“你不要慌,我下手很輕……”
白振軒心塞到不行,只能幹瞪著兩眼。
※
梅香塢的園門之外站著白家所有人,大家無比焦急地看著那扇從內緊鎖了的園門。
主子們,丫鬟們,小廝們全都翹首以待,全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新夫人為什麼把大家都關在園門外啊?連少夫人都不讓進。”
“說是清場,否則會干擾她施針。”
“新夫人真的能讓少爺站起來嗎?”
……
沒有人敢接這個話題。
白雲暖的手絞在一起,又絞在一起,指甲都要被自己摳出來了,渾身都在冒冷汗。她心裡求神告佛,反覆安慰自己,哥哥一定會好起來的,母親一定不會白死的。
在場的人無不和她一樣緊張,唯獨王麗楓站在人群中淡漠的,寂靜的,無聲無息的,彷彿這世上一切喧囂都與自己無關似的。至於園門內病榻上躺著的那個被稱作她丈夫的男人,亦與她沒有什麼關係似的。
人群中,楊沐飛一直附耳安慰白雲暖幾句,他又回頭看了看人叢中的王麗楓,白雲暖都緊張成這樣,想必王麗楓一定更加緊張吧。女子以夫為天,白振軒好了,王麗楓往後的日子才有依靠。
他看見王麗楓靜靜地佇立於人群中,心裡不免一疼。可憐的表嫂,臉都嚇白了。他使勁對著王麗楓振奮鼓勵地笑,好不容易,王麗楓終於向他點了點頭,回給他一個微微的笑容。他心裡這才鬆下一口氣來。(未完待續)
ps:謝謝小鑫、羊鍾、洛雪音的巧克力,大家情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