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言說的蕭瑟與落寞,這種與君威之外的沉冷,倒是與尋常有些不同。但軒轅墨誠然是軒轅墨,容顏未改,音色一致,豈容懷疑。
許是葉貞沒了,風陰又走了,所以軒轅墨才會變得如此沉寂。
只是離歌不明白,何以軒轅墨會捨得放了風陰?彼時這般艱險,他尚且保下風陰的性命,與夏侯淵商議著金蟬脫殼,讓風陰與千難萬險中活了下來。如今大權在握,他卻捨得讓風陰走。
是風陰鐵了心,還是軒轅墨冷了心?
誰知道呢!
離歌心想這樣也好,至少他答應可以帶母親離宮。這座皇宮,一旦進來,就好似人間煉獄般,不死不休無法離開。外頭的天空多好,自由自在,再也不必爾虞我詐。簡簡單單,就算粗茶淡飯,只要全家人在一起,便覺得苦也甘甜。
然……正如軒轅墨所說,他此生是絕對沒有機會的。
以後,只能守著焚燒殆盡的承歡宮,或一個人靜靜的想一輩子,或重新選秀充盈後宮。橫豎都逃不過這兩者之間!
想著許是這一刻,軒轅墨是羨慕風陰的,誰都知道風陰不過是藉著督造公主府的由頭,其實是皇帝放了他出宮。不知是另有密令,還是真的縱情江湖,也只有皇帝和風陰自己知道。
風陰策馬而去,出了京城便再也無人見過他。
許是皇帝的聖旨,又或者是因為別的某些原因,慕青準了慕風華與離歌之事。等著公主府建好,便會離宮待產。
而朝堂之上,早前依附著慕青,在慕青消失這段時間又開始搖擺不定的,一個個都沒能逃過東輯事暗衛的刀下。午夜時分,經常會有滅門之禍。
殺神們來無影去無蹤,一時間京城人心惶惶。
但因為不留痕跡,也是無跡可尋。所有人都疑心東輯事,卻拿不出實在的證據,也只能各自保命。何況這種案子,就算是京畿府,也不敢插手。生怕一個不慎,就惹來滅門之禍。
軒轅墨不吭聲,對於他而言,這些跳樑小醜般的朝臣倚老賣老,曾經在朝堂上沒少給他使絆子,如今也只是做作樣子。說是要嚴懲兇手,實則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慕青替自己清除障礙,而自己又不必趟這渾水。
來日就算出了事,也有慕青挑著,軒轅墨落得一身乾淨,又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如此一來,反倒好像慕青轉了性子,做了皇帝所有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隱隱之中,似乎有些異常。
遠離了京城的喧囂,離開那個所謂的政治權利中心,夏侯舞與洛英倒也落得自在。左不過沒瞧著夏侯淵與葉年追上來,還是不免空落落。這一對師徒,保不齊又去哪裡逍遙自在,全然不曾想過,不久之前,慕青發了瘋似得要殺了葉年。
洛英依舊與夏侯舞保持著距離,便是出了京城也是。
走到哪裡都是一人一間房,互不相犯。
夏侯舞死死跟著洛英,他去哪,她便去哪。
到底自己的命是夏侯舞用丹書鐵劵換回來的,洛英也不計較她跟著,只是不言不語全然好似換了一個人。家逢鉅變,誰都無法承受。何況還是誅滅九族,父親和長姐都死得這樣悽慘。
而他,連最後送一送都不可能。
皇帝下旨,洛雲中返鄉安葬,洛英想著回老家去也好,到底是落葉歸根。給父親守喪,也是做兒子的本分。如此想著,便沿著渭河邊走。沿著渭河皆是一些散落的漁村,及至盡頭,才是洛雲中的家鄉。
早年,洛雲中便是一名漁夫的後代,因為從軍後屢立戰功,才會慢慢走上這條光耀而血腥的路。
如今……
坐在渭河邊的石塊上,洛英凝神望著波濤洶湧的渭河,也不知在想什麼,只是一味的不說話。
陡然一顆石子落下,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