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默而平靜得愛著,就不會有變故,那份愛遲早都會爛在心底,但若有意外,這份愛興許會立刻死去,也興許會脫軌而出,一想到那個如今不在自己懷中的女人,紀若白目光更冷了些,傷口也開始疼痛熾熱起來。
他從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那麼著急。
但是若不早一點把她擁入懷中,他就無法確認,那個人眼底的愛意,會不會終究被表面的親情所淡化,他興許是在害怕,倘若有一天她眸中對他的感情哪怕淡了那麼一點,他都會殺人。
因此沒有人知道他如今是在死死忍耐。
鄭凜敘看了紀若白一會兒,然後用食指敲了敲一旁的扶手,終究還是同意:“你的事情可以不干涉,但是顧淮隼給你的這一槍,無論如何也要追究。”他往後一靠,微微舒展四肢,道,“而且現在我們要找的,並非顧淮隼,而是顧淮明。”
詹遇宸聞言恍然大悟,他是和顧淮明打過交道的人,自然十分清楚鄭凜敘這樣說的意思。
鄭凜敘無視掉紀若白微蹙起眉頭的表情,給了眾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才緩緩道:“顧淮隼是頭獅子;那麼顧淮明就是一隻狐狸;我相信他會比較顧淮隼來說理智些,而且……”他看了紀若白一眼;“老四的傷還沒好;我先拖著顧家;浣浣;去打個電話給姥爺,怕是要勞煩他老人家一次了。
文浣浣不解,鄭凜敘點上她的額頭,解釋道:“只要姥爺來了,我們才能有機會見到顧家老太太。”
現在可以走進顧家,怕是隻能找姥爺,當年姥爺和顧老爺子曾經是出生入死的戰友,現在顧老爺子去了,能和顧老太太攀上交情的,就只有姥爺,顧家雖說現在顧淮隼是家主,但顧老太太的威嚴還在,只要說服了顧老太太,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文浣浣似乎明白了,卻又不是完全明白,但還是很聽他的話,出去打電話了。
她一出門,鄭凜敘嘴角的溫柔淡了許多:“美國那邊尚且穩定後派一批新的人過去,那邊也是時候要換換人了,不然他們一輩子都不知道,他們看的,是誰家的天。”
他說話的語氣不重,但是卻隱含著迫人的氣場,地底下的事情一向是交給詹遇宸的,在美國姚豫那邊也可以幫託一下,所以鄭凜敘並沒有多擔心,如今似乎是自家兄弟的姻緣要緊,鄭凜敘正想著是不是應該要幫兄弟一把。
然而紀若白對此雖說同意,但在對顧淮隼的事情上依舊很堅持:“隨你們,但是我和顧淮隼終究是還要談的。”他疲憊得閉上眼睛,胸口的心跳牽動血管隱隱作痛,“我的女人,我會負責。”
“老三。”他忽然開口,蕭桓下意識得應了一聲,只聽紀若白閉眼吩咐,“幫我去查法國到美國的私人班機資料,一天時間,如果我沒有要到我要的結果……”
乖乖,這時候的紀若白可是不能得罪的,常年飽受紀小白壓迫算計的蕭桓猛地點頭。
笑話,平常的紀小白已經陰險毒辣比大哥還甚,如今暴怒開掛階段,估計殘暴程度就是一個大哥加一個暴力小五加變態老二!他惹不起啊嚶嚶嚶!!
子夜,島上有花悄然盛開,亦有花葉無聲掉落。
宛如一個輪迴,一場罪孽。
下飛機後,踩著一地的霜雪,顧淮隼輕而慢的呼吸,下意識得先走到玻璃花圃,到達時身上已經披了薄薄的一層雪,他沒有拂去,靠在牆壁上,看著眼前大片的曼珠沙華和曼陀羅華,良久,才用手捂住眼睛,心臟彷彿快停止,好不容易平復下來,他已經離開了玻璃溫室。
只有看著花圃裡面的這兩種花,他才能清楚得感覺到沉重到快要死亡的滋味,讓他能夠繼續壓抑,知道自己還活著。
踩著一地的銀白月光,他悄無聲息得走上樓,來到袁寶婷的房前,他脫下大衣拿在手裡,靠在牆壁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