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焦慮地望望手錶。
她的鼻子突然一酸,他心裡應該還是會有一絲牽掛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兒吧?
彷彿心有靈犀般,蔣仲學突然轉頭望向窗外,一看到她正站著外面,神色莫辨地望著他。他一激動就站了起來,兩人默默地對視著。淡黃的燈光下,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眼前的年輕臉龐彷彿變成了二十多年前那張令他心醉神迷的俏臉。那個令他夢牽魂繞多年的人兒,如同穿越時光般站立在他眼前。
林末眉頭緊鎖,心裡嘆了一口氣,提起如同灌滿鉛的腿,慢慢向咖啡店裡走去。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兩分鐘路程,卻彷彿走了幾個小時般漫長。蔣仲學一直筆直地站著,心情激動地迎接著她的到來。林末一靠近,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了:“末末——”
“蔣先生——”一道冰冷的聲音,卻讓他的滿腔熱情瞬間消失,如同跌落冰窖般難受。
“末末,我,我是你的——”蔣仲學哽咽著,“爸爸”兩個字如鯁在喉般,怎麼都說不出口,他自己都羞愧不已。
“請您不要叫我末末,畢竟我們——沒什麼關係。”猜到他想說出的字,林末忍住心裡的痛楚,搶先一步發話。
蔣仲學無奈地苦笑,心裡自嘲,是啊,自己現在對她而言,不就是一個陌生人嗎?看著她如同受驚的小刺蝟那樣渾身緊繃,眼神警惕,他的心一軟,聲音不由自主地低沉了下來:“我們,還是先坐下來吧——”
林末默默地坐下,蔣仲學招了招手,服務生迅速前來:“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他指了指對面的林末,聲音溫柔地問:“你想喝點兒什麼?這裡的卡布奇諾不錯,據說年輕女孩子們都愛喝,啊還是不要了,太晚了喝咖啡對身體不好,要不要來一杯熱檸檬茶?你媽媽當年——”想起林麗芬喝到檸檬茶就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他語氣苦澀,說不下去了。
“一杯白開水,謝謝。”林末朝服務生點點頭,輕輕地說。
“末末——”蔣仲學看著林末清麗又消瘦的臉龐,控制不住又喊了她一聲。看到她柳眉一豎,他心又痛起來,遲疑了片刻之後小心翼翼地問:“你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林末手握著剛剛送來的溫熱的開水,透過淡淡的霧氣,眼前彷彿又閃現了過去二十多年她和媽媽相依為命度過的日子,沒想到一轉眼,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她抬起頭,眼神清亮地盯著蔣仲學,緩緩地說:“蔣先生,請問——您現在是什麼立場來問這個問題呢?您希望從我的嘴裡聽到什麼?我們過得好,您會很開心,心裡的內疚就少一點?我們過得不好,莫非您就打算——補償我們?”
她的話如同刀子般無情地刺中了蔣仲學的心臟,他痛苦地低下了頭——是啊,他現在又有什麼立場來關心她們母女呢,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經沒臉面對她們了。現在他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她們所遭受的一切。
看著蔣仲學痛苦的模樣,林末並沒有感到一絲的痛快,相反地,她覺得很難過。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英俊依舊,但是眼角的皺紋,頭頂的銀髮,都在提醒她,他已經不再年輕了。他們的最好時光,都已經過去了,不管再怎麼遺憾,他還是在她的成長過程中無奈地缺席了父親的位置。現在再苛求責備他,也根本改變不了過去啊。
“末末,”蔣仲學抬頭望著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媽媽她——根本沒告訴我她懷孕了,她偷偷地回鄉下生下了你。如果我知道,我——”
“您就算知道了,又能幹什麼呢?”林末苦澀地搖搖頭,“把我帶走?不,我是我媽媽的依靠,她才不捨得丟下我,而您,也未必能為這個選擇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蔣仲學羞愧不已,林末說得沒錯,即使當年他知道了她的存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