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坐在椅子上滿身是傷的葉縉南就沒那麼幸運了,雖然是包裹著厚厚的繃帶,但是半個身子被帶倒,與地面摩擦,到底還是痛的,縱然他也是硬漢子一條,但這般就著慣性子啊地上摩擦幾次,臉也痛得有些扭曲了,咬緊了牙關不出聲。
蘇辛夷被嚇一跳,也沒顧得上看撞進來的是何人,只看到葉縉南被陳非池這麼一帶,本來就受傷不輕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忙過去扶他,看他的傷口有沒有惡化。
可是臨到了要觸到葉縉南的身體,手卻懸停在他的身體上空,久久沒有落下。踟躕了好一會兒,還是收回放在背後,有些侷促不安。
陳非池並沒有受傷,但是看到這一幕,心卻比受傷更痛,攥緊了拳頭放在身側,青筋暴起。
葉縉南也垂下了頭,剛剛那一幕無異於在他的心上也劃了一刀,但心裡又很明白這一刀是自己討來的,是自己犯錯的懲罰,只能噤了聲。
剛剛闖進來的人,原來正是之前扶葉縉南進來的那個,立馬察覺了氣氛不對,忙扶起半躺在地上的僱主,緊張地檢視著僱主身上的傷勢。
陳非池立在一旁,斂了之前囂張跋扈的聲勢,垂著頭像是犯了大錯的小孩子。何在淵和葉家的下屬都擁了過去察看葉縉南,沒注意到陳非池的的表情,竟是如死灰的頹敗。
“他回來了,所以你要離開我是麼?”陳非池悄聲問道,聲音怯懦,只能恰恰傳入蘇辛夷的耳朵裡。
蘇辛夷將臉轉向他,目光灼灼好似豔陽天,要消融掉他這一片雪。
陳非池想了想,也抬頭死死地盯住她的紅唇,想要一個結果,儘管他知道這結果可能要讓自己心碎。
chapter78沒有答案的答案
半晌,蘇辛夷卻沒如陳非池所想的那樣給他一個了斷,而是思忖良久,直視他的眼,一字一句問道:“那你當初留在我身邊,給了我莫大的幫助又是為了什麼?別告訴我,你當初不知道我是蘇為天的女兒,你以為我還會信麼?”
一句話說得陳非池啞然。
最開始蘇辛夷出手相助於他,他是感激的,但還沒到非得留在她身邊保護愛護的地步。身為陳家的繼承人,他向來最拎得清這些林林總總的關係,多年來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對於救過一命的恩人他可以有很多種報答的辦法,但是在卻在知道她的身份時,遲疑了。
直到很久以後的今時今日,他還記得看到資料時的震驚和慌亂,蘇辛夷居然是父親想要斬草除根的人。
資料上很清楚地寫著,蘇辛夷,父親蘇為天,正是上一個被幫派幹掉的警察。而他也正是因為這次動作過大的行動,而知曉了父親背後泰興幫的所作所為,他從來對父親是言聽計從的,但那次卻憤而與父親大吵一架,離家出走。
為了表明並堅持自己的立場,陳非池也沒再用陳家的錢,只是大手大腳慣了的大少爺一旦財政緊縮起來,日子過得異常艱難。蘇辛夷就是這樣降臨到他身邊救了他,給了他繼續抗爭下去的勇氣。那個時候,他不是陳家的少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落魄留學生,在學業之餘還得出去打工養活自己,但是哪怕過年過節只能和蘇辛夷吃上一頓白水煮青菜;心裡也是高興的。
後來陳父終於抽離了泰興幫,退居二線成為幫派元老和精神象徵,卻不再涉及幫派操作,他才與父親冰釋前嫌握手言和。他也明白,一旦走上黑道,是不容易洗白的,只能漸漸抽離,但其中的聯絡怎麼也是藕斷絲連著的。
能夠繼續做陳家大少爺了,他也只是遲疑了一下,瞞下了這個訊息連帶自己的身份,他當時想的是代替父親補償這個在自己父親手裡失去了天倫之樂的堅強女孩,所以蘇辛夷才能逃過泰興幫斬草除根的追殺。
但是漸漸地,那種愧疚式的補償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