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是我的天神,而我是匍匐的臣民。
命運之輪已經開啟,齒輪則必然咬合,無論我怎麼避開,還是再一次與他親密接觸了。
那天是夏末的傍晚,天邊的雲霞還未退散,氤氳著一大片的紅。
我繞著球場邊沿慢吞吞地散著步,時不時偷瞄下足球場內某個跑動如風的矯健身影,他習慣在這個時間段來踢球,我早已在偷偷的觀察中打探清楚了。
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像一個偷窺狂的,那種電影裡描寫的穿著立領的黑風衣,戴著圓頂禮帽,雙手插在大大的風衣口袋裡,面無表情的藏匿在牆角的老男人。
儘管我不穿那種風衣,不戴禮帽,也不算老,但心裡卻把自己放到跟偷窺狂同等的層次來鄙視。我曾下定決心,關於他,再也不要看,可是眼睛像是不是自己的了,總是不由自主的捕捉他的身影。
整胡思亂想間,眼前一個足球的影子飛速一晃,左眼角頓時傳來劇痛感,痛感瞬間延續到左半邊腦袋。我條件反射捂住左眼,有黏*膩的液體從指縫中流出,頭昏昏沉沉的。
雖然我表面上看去人畜無害的乖巧,但骨子裡卻有著被嬌慣的乖張,以往這個時候我早就開罵了,但此時此刻卻提不起半分力氣來責備始作俑者,因為是他。
他一看球砸到人了,急急地跑過來,看我虛脫無力的昏沉樣兒,乾脆把我半抱在懷裡,一臉焦急的凝視著我用手捂著的眼睛:“很疼嗎?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忍忍。”
他的聲音也好聽,像是蒙了一層灰的閣樓,有些晦暗喑啞,透出點神秘的意味,入耳卻莫名的誘惑,吸引著人去探尋這閣樓裡藏秘的寶貝。
我扯動嘴角苦笑,都什麼時候了,我心裡想的唸的居然還是他。
身邊圍了一圈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我全聽不見,依附著他,面板感受到他的溫度,心跳不自然地加快了好多倍,腦袋暈暈的,只能模糊地感受到他有力的臂彎一撈,將我打橫抱起。
等我意識清明起來的時候,醫生已經給我處理過了,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左眼蒙了紗布,呼吸著房間裡濃烈的消毒藥水味兒,這逼仄的空間讓我心裡堵得慌。
“別動,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一隻手扶在我肩上,輕輕向下壓,困住了我欲下床的身體。
是他!我平復了兩秒,才敢側過身子去看他,那麼近,我都看見他眉睫微動似蝶飛。
原來他一直在,之前因為我左眼蒙了紗布,所以沒能看到他就在我左側,端了把椅子坐著,不知道守候了多久,一臉的疲憊,眼裡都起了血絲。
“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低低的應了一聲。
“醫生說你眼角破裂,問題不大,堅持換藥一週後就可以拆掉紗布了,腦袋有點輕微腦震盪,多休養幾天就好。”他扯過一個靠枕墊在我背後,讓我坐起來能舒服些。
“哦,謝謝你了。”我低下頭道謝,已經能感覺到臉開始燒起來,溫度越升越高。
“這件事是我造成的,我當然要負責,所以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道謝,倒叫我挺不好意思的。“他摸摸頭,笑了一下,有點靦腆,”對了,我叫阮季,你記下我的號碼吧。這幾天你眼睛不方便,我就是你的專屬導盲犬。”
阮季是笑著說這番話的,可是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他的笑上了,那是一顆石子投入我平靜的心海,然後漣漪慢慢的擴大,一圈一圈佔據了我整個心海。
直到他提醒我拿手機出來記他的號碼,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丟臉了,貌似自己在他面前總是這樣呆呆傻傻的。
剛剛拿出手機,他很自然地從我手中拿走,補充道:“你眼睛不舒服,還是我幫你輸吧。”
我點點頭,在他面前我很容易羞赧,微側了頭偷瞄到他的手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