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之後,十幾根繩索拽上去百餘名弓箭手,將上面的巖架擠得滿滿當當。
下方的準備工作也在同時進行,當王源下令用松枝撐起盔甲變得像個人形一般像個綁縛在戰馬身上時,很多人都已經猜出了王源要做什麼。
“老師,用這些假的兵馬去吸引崖頂的弓箭手射箭,這辦法真是妙啊。”柳鈞讚道。
王源微笑道:“谷內不打起來,我們不遭受重創,谷口的奚族大隊兵馬便不會衝進來收拾殘局。但這還不夠,一旦對方的大隊兵馬衝進來之後,他們會發現上了當,也許會懷疑我們的動機,而這時候便需要有一隊兵馬在他們前面招搖,裝作嚇壞了的樣子倉皇撤退,他們一定會追上來。這一隊人馬很重要,戲要演的很像才成。我正在考慮誘敵的人選呢。”
柳鈞挺胸道:“那還用說?非我莫屬。”
王源道:“這可不是去打勝仗,而是要你打敗仗,若是演的不夠逼真,他們便不會追擊過來,便不會進入我們的伏擊圈中了。”
柳鈞鄭重道:“我知道,兵不厭詐,這是詐敗之計,我帶手下的兩百人去辦便是。我讓手下的兵馬被他們殺個幾十個,奚族人還會懷疑麼?這叫苦肉計。”
王源點頭道:“不能太過託大,苦肉計可以演一演,但別傷了太多的人手,我們的兵力本就有限。另外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你有個閃失,你娘會殺了我的。”
柳鈞呵呵笑道:“老師最怕我娘是麼?不用怕,我心裡有數。老師,大戰將至,我該緊張才是,但不知為何我現在很是期待,很是激動,一點也不怕。這是怎麼回事?”
王源笑著拍拍他的肩道:“你會成為真正的大將的,你天生就是領兵打仗的料,這恐怕是你的宿命了。”
一個時辰之後,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畢,柳鈞率兩百騎兵同時上馬,一百多匹馬鞍上立著假人的戰馬被拉著韁繩夾在在隊伍中間。王源負手站在地上看向柳鈞,臉上滿是微笑,掩飾著心中的緊張。自己不能跟隨他前去,這之後的一切就只能靠柳鈞自己的應對了。
柳鈞穿著在長安時特地量身打造的明光鎧,腰間懸著一柄長劍,騎著白馬在隊伍前方,雖然身量不大,但也威風凜凜。
“老師,我去了。”柳鈞拱手道,手臂上的盔甲鱗片摩擦著胸肋之間的甲片,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冰冷而鎮定。
“去吧,等你歸來。”王源第一次跟柳鈞正式拱手,給予他成人般的待遇。
柳鈞迴轉身子,高舉手臂往前一揮喝道:“出發。”
三百多真假騎兵開始緩緩往山谷中行去,片刻後便進入地方哨探的探查範圍,山崖兩側樹枝搖動,敵兵用外界不可知的訊號迅速傳遞訊息。片刻之後,埋伏在前方三里處狹窄的峽谷兩側山崖上的千餘命奚族弓箭手便立刻彎弓搭箭進入了戰鬥狀態。
三百騎兵在臨近弓箭範圍之外裡許處開始加速,柳鈞一聲令下,所有載著假騎兵的戰馬的屁股上都捱了一刀,這些馬兒頓時發了瘋一般的衝向隊伍前列,迅速衝入弓箭手的射程之中。
山崖上一聲悠長的號角聲緩緩響起,在整個山谷中迴音嫋嫋攝人心魄,與此同時,山崖上方的羽箭像漫天蝗蟲一般從空中墜落,一蓬蓬的箭雨籠罩了長達數十步的大片區域。數十匹戰馬幾乎在同一時間成了刺蝟,他們帶著巨大的慣性嘶鳴著翻倒在地,一路帶起的煙塵滾滾而上。幾乎在一瞬間,本來視線清晰的峽谷之中便成了一片滾滾黃塵之地,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崖頂上的奚族弓箭手也看不見谷底的情形,但他們根本無需看清楚下方的情形,他們只需要不斷的往谷底射箭便可。戰馬臨死前的哀鳴和嘶喊聲從谷底直傳上來,只要有這樣的聲音傳上來,便說明攻擊的很有成效。
一百多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