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王源摟起她身子,在她唇上一吻道:“我該走了,再不去便來不及了,我要連夜動身,三天內要趕到京城。你要堅強,不要哭,等著我的好訊息。”
高墨顏忙鬆開抱著王源的手臂,連聲道:“對對,不能耽擱時間,你快去,路上要小心。對了,這幾日我給你繡了一件披風,你路上擋風禦寒。我這便給你去拿,你稍等我片刻。”
高墨顏跌跌撞撞的離去,王源站在原地長嘆一聲。他並不想讓高墨顏擔心,但他不願將來受人誤解說他見死不救,所以他才選擇告訴了高墨顏。現在王源卻後悔了。自己還是太在乎人言之畏,其實自己根本不必在乎。不在乎他人言語的人才會有大成就,自己還遠遠沒有跨過那道坎。
……
天氣陰沉,長安城冷的如同冰窖一般。刺骨的風從北方吹來,橫穿過長安的大街小巷,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穿人的身體,讓人無處可躲。即便穿著厚厚的冬衣,街上的百姓們也都一個個縮頭攏肩形容狼狽。
天氣雖冷,但再冷也冷不過人心。這幾日長安城外難民如潮水一般湧來,堵塞了幾道城門。長途跋涉而來的洛陽難民以及其他被叛軍佔領之地的難民們一股腦兒湧向長安,希望在這座天子腳下的城池得到庇佑。然而,他們得到的是嚴酷的對待。金吾衛兵馬嚴守城門,他們接到了政事堂的命令,為了京城的治安,防止細作混入城中作亂,這些逃難而來的百姓們一概不準放入城中,只許在城外開闊之地搭建窩棚暫避。朝廷派專人救濟冬衣糧食,保證難民們的基本生存。
然而,數十萬難民,朝廷的賑濟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而且很多人並非是沒有吃喝,他們在長安有親友,他們只想進城。於是乎,每日城門口都聚集著叫嚷著哀求著想進城之人。守城門計程車兵為此射殺了好幾百名意圖爬牆或者攀援吊橋的百姓,引發百姓的不滿,差點引起了暴亂。
傍晚時分,楊國忠坐著暖烘烘的軟轎行走在空曠的大街上。自從當上相國一來,楊國忠摒棄了騎馬行走的方式改為乘坐八人抬的大轎子。因為他覺得,騎馬在街上走顯得小家子氣,不夠威嚴。自己是大唐國相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騎著馬在街上亂走,而是應該前呼後擁盡顯威嚴才是。他的轎子極盡豪華,外表雖然是樸素的黑色,但進了裡邊便知道有多豪華。
轎子裡的四壁鑲嵌著駝絨的內襯,這是專門從西域弄來的羊駝毛皮,貴重異常。地面上鋪著的是羊絨的地毯。他的座位上鋪著一張巨大的黑色熊皮褥子。角落裡擺著金燦燦的壁爐、銀閃閃的香薰。一張固定的楠木矮櫃,裡邊擺著果品吃食,上面擺著些珍貴的金銀擺件。椅子面前是一張精巧的紅木案几,上面擺著的文房四寶都是古玩之物。譬如那一方硯臺據說便是當年王羲之用過的硯臺,當然那是一位吏部的官員孝敬給楊國忠的,楊國忠沒有掏一文錢。
可以說,如果楊國忠願意的話,他可以在轎子裡呆個三天三夜不出來。而且,像這樣的轎子,楊國忠有三頂。楊國忠就是這麼任性,因為他有的是錢。
轎子停了下來,轎旁護衛在窗外沉聲稟報道:“相國,秦國夫人府到了。”
楊國忠從熊皮座椅上睜開眼來坐起身來,沉聲道:“落轎。”
第七一八章 規勸
秦國夫人府後堂花廳中,紅紅的炭火燒的正旺,室內溫暖如春。身著狐裘的秦國夫人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美麗的臉蛋紅撲撲的,染著鳳仙花的鮮紅指甲的手指拈著一隻冒著熱氣的玉杯正慢慢的品著茶水。
楊國忠闊步走進花廳,哈哈拱手行禮,笑道:“嗬,八妹好自在啊,這茶好香,賞我一杯喝。”
秦國夫人笑盈盈的還禮,擺了擺手,兩名婢女上前來一人給楊國忠解下披風,一人給楊國忠斟上熱茶。楊國忠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