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畫面時而黑暗時而明亮,畫面內搖曳的人影總是一閃而過,讓人摸不清頭腦。
步伐漸行漸遠,當身後吵嚷不休的聲音終於消弭不見後,我在軍部裡的一棟建築物前停下。
之前愛德華和阿爾在介紹這個國家的情況時倒是沒提起過鍊金術裡有一項禁忌是人體煉成。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說明他們如今的慘狀也正是人體煉成所造成的。
腦海裡不時閃現的這些東西讓我很在意,我想,除了升職外,我或許還可以找到另一個方向。
拔腿朝著軍部圖書館跑去,我急匆匆地停在圖書館內水平臺前,對著圖書管理員說道:
“請給我《鍊金術的起源》和《亞美斯多利斯地圖冊》這兩本書!”
手裡一拿到書本,我就孜孜不倦地在圖書館裡的座椅上一目十行地閱讀起來,待在圖書館外已是日暮西斜後,我才慢吞吞地收拾起借到的另外幾本書。
軍部內部的建築高牆林立,雖然很整齊,但由於數量過多,不是熟悉的地方的話,偶爾也會迷失方向。
我一一數著來時的路,待轉過一個拐角時,手邊的一方幽暗處突然爆出一聲嘹亮的怒吼。
“怎麼會?我不能接受!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參加面試?”
這種略帶金屬質感的特殊音色讓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
不是中午才別過的嗎?這麼快又遇到了?
我放慢了腳步,緊貼著牆壁,一點點地,躡手躡腳地朝著聲源靠近。
“如果你想隱藏過去繼續前進的話,就只能如此了。”
冷酷的聲音讓人不由得心肝一顫,這種熟悉的聲線我也曾在隔壁另一個長官的辦公室內聽到過,雖然聽到的次數不多,但絕對深刻。
正是羅伊瑪斯坦大佐的聲音。
“可是,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盔甲蹭蹭的摩擦聲一時大響,阿爾吐出的話語雖然輕緩了許多,卻也帶著堅決的意味。
“……這樣不是很好嗎阿爾。”
沉默許久的愛德華突然插口打斷了阿爾的話,明明背對著我的身影依舊挺立,但我卻敏感地發現
他在仰頭用略帶調侃口味地對著阿爾勸說時,套著白色手套的雙手一直是緊緊攥著的。
“畢娜可奶奶說過的吧。國家鍊金術師這種傢伙就是戰爭的時候被派出去,還會使用本應用於服務大眾的鍊金術去殺人。”
尾音微微揚起,似乎很愉快地又帶著點無奈地道。
“……合格了,就相當於國家的走狗啊。”
緊緊攥著的手掌在說最後一句話時放進了外衣的口袋裡,但愛德華偏側過的臉頰上依舊掛著事不關己的笑容。
心臟的一塊在看見這種怪異的笑容時突的跳了一下。
我沉默地看著與馬斯坦大佐對峙的兄弟倆,向後縮著退出了陰影。
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是得由他們自己來解決,而且,也根本不需要多餘的外人來插手。
畢竟會露出這種笑容的人,已經不是孩子,而是半個大人了。
還是半個,被迫快速成長起來的大人。
冬日的寒風有些刺骨的痛,這種彷彿下定決心要墮入黑暗的聖潔宣誓讓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初,
第一次沾滿血腥卻又極度渴望著救贖的狼狽姿態。
何其相似,又何其無奈。
愛德華已經有了覺悟,希望第二日的面試,這個代替弟弟承擔一切苦痛的哥哥會順利透過吧。
我眺望了一眼天際垂垂下落的暮光,再次回眸直直地注視著愛德華。
稚嫩的臉上依舊掛著淡到彷彿下一秒就要撐不住的虛偽笑容,昔日綻放出無限光彩的金色雙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