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抹嘴道:“孟總……” “不要叫我孟總,叫我老孟。” “老了,老了,記性太差。”矮瘦男人端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孟偉亭此時才看到對方用斯斯文文的姿態喝第一口酒。 “酒鬼,有什麼事嗎?心急火燎地把我叫來,不就是為了噌這頓飯吧?” “唉,估計以後也吃不上這樣好吃的飯菜了。”矮瘦男人長嘆一口氣。 “說得這麼嚴重,發生什麼事了?” “山裡的人要出山了!”矮瘦男人放下酒杯,突然顯出一絲狡猾和精明的神色。 “出山?這個時候出山,他們想幹什麼?”孟偉亭手裡的可樂罐晃盪了一下,濺了幾滴可樂出來,眉頭鎖得更緊了。 “據說那個東西現世了,師門的遺令,只要那個東西現世,他們就必須出山。這個規矩你也知道的。”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無聊不無聊。你知道嗎,衛星已經上天了,人也登上月球了。”孟偉亭沒好氣地說。 “不要用你們這兩個字,是他們,我是從來不信的,我只信面前杯中的東西。”矮瘦男人擺擺手說。 “什麼時候得到訊息的?他們準備什麼時候出山?下一步準備怎麼做?” “太秘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以為我是觀主啊!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這個總經理要為他人打工了。” 孟偉亭也一直記得自己祖先傳下來的遺令,這個遺令和矮瘦男人說的那個遺令不一樣。祖先的遺令是,只要山裡的那幫人決定出山,孟家所有的財產都必須由那幫人支配。 孟偉亭第一次知道這個遺令,是他出任恆宇集團總經理的時候。老爺子孟凡濤在他任職的當天,把他叫到書房裡。孟偉亭以為老爺子有什麼訓示,董事長兼父親訓示總經理兼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何況是出任這麼個重要職位的第一天。 老爺子顫顫巍巍地從保險櫃裡捧出一頁乏黃的東西,不像是紙張,好像是絲綢之類的東西,很軟。遞給他。 孟偉亭看著手裡的東西,很輕,很軟,上面鬼畫符似地寫了不少東西,可是,令孟偉亭鬱悶的是,他看不懂。 “這是祖上一直傳承下來的遺令。用古篆文寫的。”孟凡濤招呼孟偉亭坐下。在孟凡濤面前,孟偉亭大氣也不敢喘。 “你知道恆宇集團有多少資產嗎?”孟凡濤問。 “知道,一百零四億人民幣。” “如果這些錢都不是我們的,你怎麼看?” 孟偉亭不知道老爺子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想考驗他的經營能力。 “我就想辦法把這些錢變成我們的。”孟偉亭很慷慨激昂地說。 “偉亭啊,有些事情是應該讓你知道了,我當初剛做總經理的時候,你爺爺也是在這樣的日子,把一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了我。” “秘密?”孟偉亭猛地抬起頭,看著老爺子花白的頭髮和滿臉的褶子,心裡湧起不詳的預感。 “是的。我們家族的資產實際上真的不是我們的,是代理一個門派經營的。我們最多隻能看成是一個職業經理人,用一個家族做職業經理人。氣派夠大吧?” 孟偉亭不知怎麼突然想起李奶奶和李鐵梅說的話,你爹不是你的親爹,奶奶也不是你的親奶奶!很怪異的感覺。 “什麼門派?”孟偉亭問。 “一幫道士,叫什麼沖虛觀。長年生活在在塔山裡面。” “不對啊!公司的所有法律檔案我都見過,股權登記證上,我們的股權分派明明白白的,怎麼又變成是別人的了?他們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恆宇是他們的?” “他們不需要證據。”孟凡濤淡淡地說。 “黑社會嗎?黑社會我們也不怕。憑我們黑白兩道的勢力,哪個敢惹我們。”孟偉亭還是不理解老爺子的態度,老爺子天不怕,地不怕,經過幾十年的打拼才掙下如此大的基業。 “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只需要記住我的話,能不惹他們就儘量不要惹他們,這些財產名義上是他們的,實際上他們至今沒有來取一分一厘。只要他們出山,這些錢跟我們自己的又有什麼兩樣?不過,現在的局面似乎有點微妙,有一些異動。你要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