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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腮上出現了幾絲笑紋。她的傷口的血停止流淌,她的胸脯停止起伏,她的美麗的頭顱歪在一側,她的額頭、光滑開闊只有幾條細小皺紋的額頭碰到鋦鍋匠堅韌的胸肌上,那兩隻灰藍色的眼睛光彩收斂,只剩下兩灣死氣沉沉的灰藍……

鋦鍋匠放下四老媽,緩緩地、艱難地站起來,他慢慢地脫掉沾滿熱血的褂子,甩到了毛驢的脊背上。他從腰裡拔出雙槍。他把雙槍插進腰帶。他彎下腰,從血泊中提起那兩隻給四老媽帶來極度恥辱和光榮的大鞋,翻來覆去地看著。

那群士兵從柳林後鬼鬼祟祟地走出來,他們舉著手槍,弓著腰,在暗紅色的開闊地上蛇行著。

鋦鍋匠把腳上的鞋踢掉,坐下,珍惜地端詳一會手中的大鞋,然後,一隻一隻穿好。美麗士兵們逼近了,子彈象零落的飛蝗,在他的周圍飛舞。他把頭擱在膝蓋下,打量了一下平放在河堤沙土上的四老媽,再次站起,抽出槍。一顆子彈象玩笑般地緊擦著他的脖頸飛過,他好象全無知覺,脖頸上流著猩紅的血他好象全無知覺;又一顆子彈俏皮地洞穿了他的耳朵,他依然毫無知覺。直棒棒站著,他好象有意識地為美麗士兵們充當練習she擊的活靶。士兵們膽子大起來,彎弓的腰背逐漸抻直,嘴裡又開始發出動聽的咆哮。鋸鍋匠把雙槍舉起來,喝起堅硬的嘴唇,向兩隻槍筒裡各吹了一口氣,好象惡作劇,又好象履行什麼儀式。那些士兵膽子愈加大,他們以為鋦鍋匠的子彈打光了呢!我告訴你們,見好就收,不要得寸進尺!你們不信,那就前行!我親眼看見,鋦鍋匠在扔掉褂子之前,把兩大把黃燦燦的子彈餵進了彈倉,獨眼龍一般都是必然的神槍手,彈無虛發,槍槍都咬肉。士兵們高喊著:投降吧,朋友!

鋦鍋匠笑笑,好象嘲諷著什麼。我分明看到他的兩隻手哆嗦著,緊接著槍聲響了。河堤北邊蝗蟲們進攻莊稼的聲音猶如澎湃的浪cháo,槍聲猶如衝出水面的飛魚翅膀摩擦空氣發出的呼哨。走在最後邊的幾個士兵象糙捆一樣歪倒了;前頭計程車兵們回過頭去,看到同伴們橫臥在地上的軀體,寒意從背後生,撒腿就跑,與中間計程車兵衝撞滿懷,子彈從背後擊中他們豐滿的屁股,他們鬼叫著,捂著屁股,踩著戰友們的屍體,倉惶逃竄,隱沒在灰綠色的柳林中,再也沒有出現。永遠也再也沒有出現。

九老爺已從河邊灘塗上學著蛤蟆的前進姿勢慢慢爬到堤頂。他滿身髒泥,眼珠子混濁不清,額頭上被四老爺咬出的兩排鮮紅的牙印變成了兩排雪白的小膿皰瘡,如果不是四老爺的牙齒上有劇毒,就是九老爺遭受極度驚嚇之後,身體內的免疫力受到嚴重破壞。

親不親,一家人,固然在飛行前我主張鋦鍋匠把四老爺和九老爺通通槍斃,但現在,九老爺象只被嚇破了苦膽的老兔子一樣畏畏縮縮地站在我身旁時,我的心裡湧起一層憐憫弱者的漣漪‐‐在以後的歲月裡,我認識到,九老爺在弱者面前是條兇殘的狼,在強者面前是一條癲皮狗‐‐介於狼與狗之間,兼有狼性與狗性的動物無疑是地球上最可怕的動物‐‐但我還是對幾十年前我那一瞬間萌生的憐憫採取了充分寬容的態度。世界如此龐大,應該允許各類動物存在。何況九老爺畢竟是條狼狗,比純粹的狗尚有更多的複雜性,因此他的存在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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