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幾乎沒有動過,他只是坐在那裡,眉目含笑,毫無瑕疵的臉孔和安靜清澈的眼睛在熹微晨光之下,彷彿真的神祇,令遠處侍立的服務生不敢多看。
王雪川還未回來,幾十步開外三色堇花園的入口處傳來一點騷動,似乎有人無視警告旗幟,硬是想闖進來。
那是個穿著光鮮的男孩,年紀很輕,模樣精緻,口氣卻很狂妄:“你們知道我是誰?憑什麼攔著我?”
負責行政的工作人員似是認出那男孩,搶前兩步,抬手阻止做出警示姿勢的聯盟軍人,也攔住那男孩的腳步,公事公辦地說:“對不起,即使是董事會來的人,也請儘快離開。我司只負責保護和運送樣品,其它一概無可奉告。”
“嘁,IMI的看門狗,還跟我打官腔。”男孩伸手撥了眼前的工作人員兩次,無奈沒有撥開。於是他不耐煩起來,錯身從擋住他的人肩膀旁探出頭去,衝花園深處那個吸引了自己目光的男人喊道:“喂!坐在那裡的——”
沒等他一句話喊完,涼亭裡支頤而坐的周檀臉微微一側,寶石一樣的黑眼睛轉了過來,看了這個方向一眼。
一瞬間在場的工作人員同聯盟軍人,隔著防護設施依然感覺到了迎面湧來的壓力。
而那個前一秒還飛揚跋扈的漂亮男孩被衝得原地退了一大步,工作人員急忙扶住他,他才沒有摔倒。
男孩痛苦地彎下腰去,一隻手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一隻手捂著口鼻,奔湧的鼻血還是從他的指縫中不斷溢位,滴落到地上。
工作人員嚇壞了,趕緊招手叫來了另外兩人,耳語一番,帶著那男孩上了隨行車的其中一輛。男孩走的時候腳步蹣跚,幾乎不能好好走路了。
周檀皺了皺眉頭,無視了這個小小的插曲。
他不是太喜歡陌生人,尤其是氣質尖銳高聲擾人的陌生人。
盛放的花美得熱烈,本不需要出聲邀寵。
難道不是麼。
雖然IMI園區內應有盡有,也並無什麼不同,但畢竟是個封閉的園區,即使看不見,也知道那穹頂之外另有天地。
周檀終於是去過了“外面”,還在與王雪川的談判中獲得最終勝利,正餐過後將“三色堇”12款不同口味小蛋糕吃了個遍,要不是被嚴令禁止攝入咖啡因,他還準備把所有飲料都試試。
王雪川在回到車廂裡之後,查了查周檀血液裡的含糖量,沒有超標,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摸了摸周檀的頭髮,將他重新扣在座位上。然後王雪川又把拘束具所有的地方都扯了一遍,怕扣得太緊。
周檀顯得心情很好,看王雪川忙著檢查拘束具扣帶,還要嘴巴賤:“王雪川,你看我被扣成這個樣子了,現在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要不要試試?”
王雪川差點翻白眼:“你現在就是條鹹魚,我不要和鹹魚做別的事。”
周檀:“不是說綁起來會別有情趣麼?”
王雪川:“你才幾個月知道什麼叫情趣!這又是誰教給你的!!”
周檀:“博老師。”
王雪川:“……?!”老頭子啊你別這樣!
周檀還在那笑:“吃完蛋糕想吃你~”
王雪川面紅耳赤:“別說了………………”
押運車安靜地行駛了一日,天黑下去的時候,王雪川爬到周檀膝蓋上,屈起膝蓋,以手抱腿,整個人縮在周檀懷裡。周檀手被拘束具扣著,也沒法抱他,於是只能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頂心。
王雪川卷著塊毯子,縮成球形在周檀腿上:“我重嗎?”
周檀道:“我一隻手能拿50個你搭4個博老師含輪椅,再加1。3個秀秀學姐。”
王雪川:“……你可夠精確呢。”
周檀:“嗯,我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