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幾聲後見沒人應他,潘才悻悻然甩袖離去。
程春娘和杜氏此時就站在前門壁影牆後邊,聽了一耳潘才的惡語後,程春娘有些擔憂:「楚兒犯的事,連累夫人和大人遭罪了。」
「哪裡的話。」
杜氏拉著程春娘往內院走,報以冷笑:「那潘才是公報私仇,借著楚哥兒的由頭找我夫君的麻煩,當年我夫君朝考進翰林院乃是頭名,在翰林院的那三年早出晚歸矜矜業業,到頭來好好的一個京官位子愣是被潘才那個小人給搶了去,可憐我家夫君大好年華卻要去一個連草都不長的蠻荒之地。」
望著雕樑畫棟的郡守府,程春娘唏噓不已,二十來年的光景就能從一個小小的芝麻縣令翻身為一郡之守,可見衛敬是有手段的。
「不說這個了。」杜氏停在衛敬的書房前,對程春娘道:「過一會貢院就要放榜,也不知道楚哥兒在磨蹭什麼,竟還沒去看榜。」
今年的院試和鄉試隔了三天出榜,院試早在三天前張貼了榜文,程以貴不出意外的沒有中。
院試是以圓圈發案,所有考生的名字都在上邊,程以貴的名字離圈案的位置並不遠,再加一把力,過兩年肯定能中。
當天院試發榜的時候,盛言楚興致勃勃的跟著程以貴來到貢院門口等著,兩人跟前兩年蹲縣試發案一樣,天還未亮就到了貢院。
雞鳴三聲後,貢院裡依舊毫無動靜,過了中秋臨朔郡的氣溫逐日下降,盛言楚出來時走的急,只披了一件輕薄的單衣,在貢院門口守了一早上後,盛言楚頭髮都沁滿了露珠,衣服濕淋淋的難受的厲害。
這還不是最打緊的,前天夜裡他抄書抄過了頭,攏共沒睡一兩個時辰就被表哥拉來了貢院,吹了一早上的風後,好不容易等來了放榜。
好傢夥,表哥程以貴差一點點就中了秀才,這種結果直接導致表哥當場飆淚,哪怕崔老爺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年輕落榜是常有的事都沒用。
直到崔方儀嬌羞的說她會等他時,表哥臉上才堪堪收住淚,然而心裡剛好受些,崔家隔壁就吹起了報喜的嗩吶,原來那戶人家的兒子中了案首,嗩吶聲聲聲入耳,刺激的表哥程以貴哇的一聲痛哭。
當天夜裡,盛言楚被程以貴哭唧唧的拉了出來,酒館裡喜氣洋洋一片,唯有角落處的程以貴頭頂著烏雲一杯接著一杯哭訴著落榜的憂愁。
盛言楚做為小弟,心累的厲害,陪著程以貴喝了酒後又被旁邊幾桌書生拉過去慶祝高中,盛言楚是進退兩難。
去了,留表哥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蹲在角落不妥,不去,中榜的書生盛情難卻。
總之,院試放榜的那一天盛言楚心力交瘁,灌了一肚子黃酒後,他暗暗發誓鄉試放榜那天絕對不出門。
院試一個表哥就已經讓他對付不住了,鄉試有夏修賢這個活寶在,想想就頭疼。
知子莫若母,程春娘知道侄子程以貴落榜後整天拉著兒子抹淚,兒子這兩天眼底都落了青,今天是鄉試放榜大日子,兒子躲在家裡不出來應該是被侄子鬧出了陰影。
「些許是看書看入了迷。」程春娘開始給盛言楚閉門不出找藉口,笑著對杜氏道:「楚兒是見了好書就挪不動道,他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
杜氏抬手招呼書房門口的小廝過來,吩咐小廝進去將盛言楚喊出來,又對程春娘道:「就是因為不是一天兩天我才愁,郡城像楚哥兒這麼小的孩子誰不是大街小巷的鬧騰?咱們楚哥兒太乖了,合該放下書本出去瞧瞧外頭的大好河山。」
程春娘欲言又止,盛言楚被小廝從書房連拖帶拽的拉出來時一臉懵逼。
杜氏以為盛言楚看書看久懵圈了頭,更加確定要盛言楚走出書房到外邊透透氣。
就這樣,本來想躲過鄉試放榜的盛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