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球掉落在誰手中,誰就會成為大家哄搶的物件,才一會而已,繡球就換了好幾波主子。
居於馬上的盛言楚像是看了場沙灘排球,繡球自他手中甩出去後就沒有落地的機會,顛過來扔過去來來回回不斷。
唯恐誤了踢花轎的吉時,盛言楚暗中使了個眼神給迎親官夏修賢和梁杭雲。
兩人會心一笑,立馬蹦起來搶繡球,可兩人低估了國子監書生們的實力,夏修賢手指才碰到繡球,就見迎面撞進來一個書生將繡球搶了去。
梁杭雲運氣倒好些,搶到繡球後一路往盛家門口跑,後邊書生咬牙呸道:「梁杭雲!你臉還要不要了?盛大人迎親時不是給了你一個繡球嗎?!」
梁杭雲雙手抱著繡球,被國子監同窗圍著呼吸急促大聲喘氣,聽到同窗的話,梁杭雲怪不好意思的,便將手中繡球往前一拋。
越過書生們的頭頂,繡球直直往盛家大門方向飛去。
李婉年初跟淮親王府的長孫谷解除了婚約,作為內親裡邊的未嫁女,李婉被安排為牽引華宓君進盛宅的孃家人。
正站在一旁翹首以待華宓君出來呢,忽見遠處飛來一道陰影。
李婉下意識伸手去接,接到手才看清是繡球。
追過來的書生們頓住腳,李婉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周身紅艷艷的煞是好看,膚白唇紅,嬌俏地站在那。
書生們自是不好意思和李婉一個小姑娘搶,便笑著作罷。
擠進來的梁杭雲剛好看到盛言楚笑意晏晏地催促李婉再拋一次繡球攢喜氣,李婉應聲往頭頂上甩,落到掌心手後立馬有人追問是什麼吉祥話。
李婉也好奇,秀目低垂,再抬頭時白嫩的臉上鋪滿紅霞。
老百姓們一齊大笑,笑說李府過不了多久怕是又要辦喜事。
李婉羞得跺腳,可她還有任務沒做,只能站在那接受眾人的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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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盛言楚從馬上下來,接過喜娘遞過來的牽紅昂首闊步的走到花轎前。
喜娘尖著細嗓子笑喊踢轎門,盛言楚順從的朝轎門踢了一腳。
「盛大人這是沒吃飯嗎?」
還沒進洞房呢就有人開始鬧了:「咋踢這麼輕?沒拜堂就懼內麼?」
巷子裡有說有笑,男人們皆站出來起鬨要盛言楚踢重一些。
進婆家門互踢轎門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男女都要踢,意味著男不懼內,女不示弱。
盛言楚踢得這般輕,當然少不了男同胞一頓鄙視。
盛言楚覺得意思意思就夠了,不料這些男人不依不饒,盛家請來的全喜娘忙勸:「新郎官再踢一個就是了,再踢一個」
踢就踢,盛言楚被這些虛的習俗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又抬起腳。
「踢重些!」旁邊有男人給盛言楚打氣。
盛言楚莞爾一笑,下馬威似的朝轎門又踢了一腳。
花轎門上懸掛的紅豆珠簾噼啪清脆作響,交纏在一塊似是打了結。
吹奏嗩吶的師父停下動作,大家都將目光投注到小小花轎上。
李婉輕悄悄走到一側,對著轎子低笑:「宓姐兒,該你了。」
坐在裡邊的華宓君緊張的啊了聲,繡鞋往前一伸,因坐了小半天腿有些麻,本來想踢一下轎門的腳愣是沒能夠著。
華宓君嗷嗚一聲悶哼,她小腿好像抽筋了,這酸爽…
外頭百姓都在屏息凝神想看新嫁娘反擊盛言楚,不料就看到一抹紅色從眼前一晃而過,猜到那是繡鞋,但也沒必要這麼快就縮回去吧?都沒碰到轎門好伐?
剛才還笑話盛言楚將來準會是個懼內貨色的男人們看傻了眼,不是說華大小姐彪悍嗎?!
男人們眸中不由染上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