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夏修賢沒推辭,一把接過後放進了懷裡。
既然盛言楚看出他屁股上有傷,他索性不藏著掖著了,顫巍巍的站起身靠在樹旁,緩了口氣才道:「盧李氏在我夏家把持多年的中饋早就該有此下場了,只是我娘是妾氏扶正的人,性子軟弱之外還沒有主見,盧李氏當初在我家弄權,她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後來我敲打了她兩回,她卻讓我別瞎說…若非這次盧李氏對你不敬,我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跟盧李氏撕破臉皮。」
夏修賢越說越氣憤,面上宛若疾風驟雨:「那次你走後,我將我大哥和大娘的死一併跟盧李氏攤牌了,你猜那婆娘如何狡辯的?她竟然倒打一耙,說是我嫉恨我哥身為長子能繼承家產所以才迫害兄長,我!」
「我」了半天也沒下文,可見怒氣有多深。
盛言楚:「看來城中謠傳夏夫人毒害夏家原配的髒話定是盧李兩家人傳出去的。」
「哼,不是他們還能有誰?」夏修賢呸了一聲,「死一個盧李氏有什麼用,那盧婧柔——」
「算了不說她了,無憑無據的,我也不好冤枉了她。」
對於盧婧柔這個人,盛言楚在菜市口聽了不少傳聞。
有人說夏家大郎當初好端端的突然死在花樓其實是盧婧柔回家讓盧李氏下的手,盧婧柔以前喜歡的人正是夏家大郎,可惜夏家大郎心思根本就不在盧婧柔身上。
盧婧柔當初之所以在花樓被眾多男人當成妓子給xx了,追根溯源還是因為任性的去花樓找夏家大郎的緣故。
盧李氏得知女兒遭此一難,所以就對夏家大郎起了殺心,只不過有一件事他沒搞明白,盧李氏對夏家大郎動手的時候,夏老爺不知道是否知情?
夏修賢也想到了這點,嗤笑一聲:「知不知情又有什麼區別?左右我大哥死的時候他分毫不傷心。」
盛言楚低著頭,久久才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修賢兄是,我亦是。」
夏修賢想起那日在酒樓看到的乞丐,心有所感:「那個人…是你爹對嗎?」
盛言楚輕輕嗯了下:「不過現在不是了,我是獨戶,戶籍上現在只有一個寡母。」
夏修賢愕然:「你…你是獨戶?!可你才九歲啊!」
「我七歲就獨戶了。」
面對夏修賢的大驚小怪,盛言楚表現的極為淡定,「說來也是巧合,還真的讓盧李氏說中了,我原先的商戶族親大多奸詐狡猾,我那個爹和你大哥一樣,又嫖又賭,娶我娘之前背著所有人在外邊納妓子為妾,還生了一個女兒…若非他身子不好不能再生養,他是斷然不會回老家和我相認的。」
夏修賢想起那日盛言楚見到乞丐時的冷漠樣子,不由展眉微笑:「看不出來啊盛小弟,瞧你年紀小小的,不想辦起事兒來竟絲毫不拖泥帶水,我要是你,未必有你這樣的膽量去跟那人斷親。」
盛言楚撿起地上的葉子對著太陽照了照,半閉著眼把玩道:「我若還跟他來往那叫傻好不好?我與他之間沒有感情,之所以現在說起他還牙癢癢,主要是因為他害了我娘,娶妻不敬,還不如不娶。」
「娶妻不敬?」夏修賢抬頭順著盛言楚的目光往天空上看,那裡白雲飄揚鳥兒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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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說夏修賢的毒舌是烏鴉嘴呢,從菜市口往家趕的途中,盛言楚的左眼就一直在跳,所謂『右眼跳財左眼跳災』,他本來還不信,然而一推開自家小院看到那個邋遢男人纏著他娘不放時,頓時火冒三丈。
也不吼了,畢竟嗓子在大觀樓說啞了,他逕自往屋裡走,四下尋找著什麼。
盛元德放開滿面淚痕的程春娘,拉著一旁的女人和孩子跑進屋。
「楚哥兒,爹來了,還有你夢姨娘和如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