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盛允南先是說喜事,「棠姐兒她弟弟有救了,太醫已經開了溫補的藥。」
盛言楚點頭,盛允南又道:「只您表姐說要見了棠姐兒才肯回靜綏,您看——」
「棠姐兒是她女兒,我還能攔著不讓見?」盛言楚嘁了聲:「表姐這些年越發不像話了,棠姐兒才十歲,讓她幫扶弟弟未免過分!」
氣歸氣,盛言楚還是親自去見了程菊。
程菊才二十幾歲,這幾年因為兒子的病思慮過甚,加之前頭滑胎,整個人老了好幾歲。
棠姐兒心軟,見親娘成了這幅模樣,不禁淚眼婆娑。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盛言楚到嘴的埋怨一下消失無蹤。
柳安惠見盛言楚背手離開,心下便知妻子那番作為惹得盛言楚不悅,再看看女兒稚嫩的臉龐,柳安惠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棠姐兒相看人家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程菊和柳安惠沒有在盛家久呆,去武將府看過程以貴後,程菊便帶著兒子回了靜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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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跳丸轉瞬又是一年仲秋。
兩個孩子如今能嘚吧著小短腿在院中捕蝴蝶,盛言楚自是不敢再帶倆娃去小公寓。
就連程春娘想去西北,程春娘都得找個藉口,以防兩個小傢伙追著盛言楚不停地問奶去了哪。
這年仲秋依舊是在衛家過得節,程春娘不在,去西北陪柳持安去了。
飯桌上,錦姐兒見不到程春娘,小嘴又開始叭叭:「爹,奶是不是又瞞著我和哥哥去見柳爺爺了?」
盛言楚捨不得打孩子,華宓君一個腦瓜崩彈了過來。
「你奶奶去哪還要跟你這個小娃娃報備不成?吃你的飯!」
錦姐兒嗷嗚一口,鼓著腮幫子無聲的抗議她娘。
綏哥兒吃飯秀氣,一回只吃半勺,要不是碗見了底,盛言楚都沒注意到他兒子嘴巴動過。
「爹,還要。」綏哥兒雙手高捧著木碗。
身後的丫鬟笑著給綏哥兒添飯,盛言楚摸摸兒子頭頂的小鬏鬏,手感軟滑可愛,難怪小時候貴表哥對他的小鬏鬏愛不釋手。
「別鬧。」綏哥兒頭微微一偏,聲音很輕。
盛言楚以為自己聽錯了,忙低下頭問綏哥兒:「你剛是不是說話了?」
綏哥兒將嘴裡的飯菜嚥下,葡萄般的大眼睛中充滿疑惑,狀似無辜道:「沒有哇。」
盛言楚納悶了,難道他聽岔了?
伸手再去摸兒子的小鬏鬏時,綏哥兒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麼得,突然站起來要夾華宓君那一側的菜。
「你不是不吃辣鹹菜嗎?」盛言楚趕忙起身將菜碟子端起放到兒子身邊。
望著碗裡紅紅的辣白菜,綏哥兒猶豫了下,下一息送進了嘴。
桌上吃飯的衛氏一家都楞住了,錦姐兒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哥哥好厲害,那麼辣都吃下去了。」
綏哥兒哈了口氣,皺著兩條淡眉,華宓君唯恐兒子辣出了毛病,趕忙讓丫鬟倒杯涼水來。
灌下一杯水後,綏哥兒嘴巴依舊紅紅的。
這麼一打岔,盛言楚哪裡還有閒心去把玩兒子的小鬏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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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過後,盛言楚正式成為通政司的右參議使,上任沒多久就處理了好幾樁糾紛,其中有一件和科考有關。
那就是考中戴孝。
盛言楚陡然聽到這個案子時,以為江南府陸家出了事,一看案宗才發現不是。
遞狀子的同樣是個童生,這人本來考中了秀才,可惜家中有長輩死在中秀才的那一天,時間卡得還就這麼巧,才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家中噩耗緊接著傳來。
一般來說,考官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院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