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他沒來得急仔細問,阿虎猛地跟他說外頭來了一個姓盛的人,打得正是他爹的旗號,他便先入為主的以為是盛元德。
「是男是女?」不是盛元德那會是誰?
阿虎:「是個姑娘,」
「姑娘?」盛言楚精神大振,不會是夢姨娘吧?
「人脾氣犟的很,小的拽她過來她死活不願意動,現在正在西苑柴房撒潑打滾呢,小的擔心押她過來會驚了少夫人,只好空手來問爺怎麼處置?」
那女子叫囂自己是爺的親人,說得有鼻子有眼,阿虎一時不敢再碰那女子。
「親人?」盛言楚抬頭接過熱帕子敷面醒神,不屑地哼了聲:「走,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喜宴上胡鬧的親人究竟是誰!」
-
夜色正濃,盛家為數不多的下人將前廳院子收拾乾淨後,見盛言楚帶著阿虎往西苑走,連忙上前。
「爺,少夫人身上的丫鬟適才過來問,問爺什麼時候回屋,夜裡天涼,少夫人送了件披衣過來。」
盛言楚身上的喜服質地單薄,京城四月天夜裡寒風依舊刺骨,穿戴好華宓君命人送來的衣裳,盛言楚輕聲交代:「你去回話,就說我一刻鐘後就過去。」
丫鬟點頭往主院走,盛言楚抬手喊住丫鬟:「順路去廚房拿點吃的端給少夫人。」
女席上有吳華氏在,他瞧著華宓君筷子都沒動幾下。
西苑離主院最遠,但西苑後邊開了道門,門一開就是城西主街。
主街商鋪多,盛言楚覺得太過吵鬧,便沒有將四進中最大的院子西苑做主院,而是將其規整為客房院子,梁家一家人就住在西苑。
盛言楚過去時,梁家人都還沒睡下,見盛言楚神色不耐的推開柴房的門,倚靠在燈下納鞋板的梁母好奇地站起來往外瞥了一眼。
「新郎官不去喜房大半夜跑這裡來做什麼?」
踩著織布機來回織布的梁禾蘭忙放下木梭,快速將窗格拉下,小聲道:「娘,西苑柴房裡關了一個姑娘!」
梁母手一抖,繡針滋得一下劃破皮肉,舌頭嘬了嘬血水,梁母心驚膽戰:「你別是看錯了吧?今個可是小盛大人成親的日子,他咋能捨下賢淑貌美的新娘子不去陪,反而跑這裡來會狐狸精?」
還是在柴房這等髒兮兮的地兒…
梁禾蘭掩口咯咯笑:「娘你瞎說什麼呢,哪有什麼狐狸精,白天我偷瞄了一眼,被阿虎哥綁起來的女人連盛夫人半點姿色都比不上,破衣爛衫不修邊幅,總之斷不可能是小盛大人在外頭養的女人。」
大姐梁惠蘭揉揉乾澀的眼,睨著二人打哈欠:「今天這種日子是她能露面的時候嗎?這種有心計的女子萬萬要不得,若小盛大人養這種女人在身邊那還了得?!」
梁母見大女兒眼睛懵得睜不開,當即不管盛言楚的八卦,催促道:「你們倆都別做繡活了,小心熬壞了眼睛,快睡去。」
涉及眼睛,兩蘭不敢胡來,聽從梁母的話洗漱好便睡了。
梁母這段時日一直在服用青蘿塢大夫開的藥方,也不敢熬夜,插上門栓熄了蠟燭後,西苑頃刻間靜謐一片。
-
漆黑的柴房內,阿虎將拎過來的銅油燈高高舉起照著癱在柴跺上嗚咽不休的女人。
見到立在面前的高大男人,堵住嘴的女人楞了一息,旋即使勁的掙扎要站起來,目眥欲裂地瞪看著盛言楚,喉嚨裡發出粗糙的哼叫。
盛言楚一時沒認出眼前女子是誰,說是夢姨娘吧,不太像。
當年他讓孟雙將夢姨娘趕出靜綏縣時,常年做皮肉生意沒保養的夢姨娘早已萎靡的比同年齡段的女人要老很多。
時隔數年,夢姨娘不可能越活越年輕。
但眼前這邋裡邋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