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春娘一走,正準備離去的月驚鴻忽然扭頭:「楚哥兒,這門親事你自個滿意嗎?」
盛言楚楞了下,月驚鴻乾脆問得更直白些:「咱家底子薄,你又有過繼嫡子的要求,李老大人按說瞧不上你,這會子突然將華小姐許給你,這其中的緣由你也明白,換言之,李老大人將華小姐嫁給你是迫不得已。」
「既是下嫁,日後你少不得要看華小姐的臉色行事,你是個驕傲的孩子,舅舅我擔心你受了不氣會跟華小姐成親後生分。」
盛言楚嘖了一聲,抬首而笑:「這事我在回來的路上就想過了,若華小姐是那等撒潑無賴的女子,這門親事我是堅決不會點頭的。」
「你真就非她不可?」月驚鴻定定地問。
「嗯。」盛言楚神色如常,認真應道:「非她不可,想來她嫁到盛家後不會叫我失望,若真如然舅舅說得事事囂張跋扈,到那時我自會親手了斷這門親。」
月驚鴻笑:「舅舅信你,也信華小姐。」說著月驚鴻雙手合攏彎腰一躬,「那就提前恭祝楚哥兒和華小姐舉案齊眉恩愛到白頭。」
盛言楚爽朗而笑,拿起桌上的小果子砸向月驚鴻,逗玩道:「然舅舅,我這晚輩都要成親了,你——」
「我此生不娶妻。」月驚鴻笑容斂起,「我這樣的髒人,不配娶。」
盛言楚:「……」得,他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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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之時,盛言楚插好門栓溜進小公寓。
甫一進門,盛言楚就嗅到小公寓裡絲絲縷縷不尋常的氣味。
跑上樓,盛言楚手搭在書房玻璃門把上微微顫抖,猛地一推開,整個人如墜仙境。
小小的書房此刻像是浸泡在雲霧之中,盛言楚腳都不敢踏進去,唯恐待會踩空栽倒。
霧海茫茫中,盛言楚憑著記憶摸索到書桌前,桌上放置的藍墨石上邊雲霧繚繞,忍著激動,盛言楚抽出白紙研墨寫字。
字跡龍飛鳳舞,落筆後,盛言楚吹了吹眼前的霧氣,霧氣一散,力透紙背的藍筆行書上晶晶亮亮地淬著層層光彩。
盛言楚欣喜若狂,坐在這等雲霧之氣瀰漫的地方,一時詩興大發,他抄起藍筆唰唰唰連寫了七八首詩,待收筆時,眼前的視野漸漸清明。
望著越來越少的白霧,盛言楚一拍腦袋,他怎麼將收集白霧這等大事給忘了!
來不及將藍筆詩文掛到牆上,他忙從臥室拿出衣裳和毛巾往窗臺上搭,漸消的霧氣被堵在書房中,須臾間,房中剩餘的白霧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盛言楚找不到合適的容器去裝白霧,不過他發現白霧喜歡附著在小公寓原有的東西上面,所以他儘量找衣裳和毛巾,待吸足了白霧,他將衣裳和毛巾塞進封閉的冰箱冷藏櫃。
反正下邊沒放過東西,他現在就希冀這樣做保留白霧的時間能長一些。
書房裡的白霧氣體最濃,盛言楚深知白霧的驚奇之處,便將沙發挪到書房,打算在沒摸清白霧出現的規律前他都睡在書房。
搬好沙發,盛言楚繼續研究藍墨石,除了他拆開的那塊,剩下幾塊他都用泡了白霧的毛巾包著儲藏。
經過兩次白霧燻吹,藍墨石的顏色漸漸往晶藍方向過度,顏色比他昨日研磨出來的要濃,手一揩,字跡並不易糊掉。
為了證實自己心中所想,盛言楚將一副藍墨字放進水裡搓洗。
素紙容易碎,但上面的字跡卻保留的很好。
換了張小公寓原有的白紙,浸水後,不僅字跡防水,連紙張不用力扯都很難撕碎。
盛言楚驚奇地瞪大眼,看來這突如其來的白霧對小公寓裡的東西有增強復原的功效,難怪他在這裡呆了一會後身子就舒服的不得了。
在白霧的眼裡,他這個活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