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春娘容貌並不差,烏黑的長盤斜斜的盤在腦後,上邊並無別的絨花金釵,有的只是一根不顯眼的桃木簪子,寂寥卻不失自然。
幾縷秀髮落在臉側隨著程春娘低眉細語時一顫一顫的動,就像和煦春風輕掃他人心房一般,張郢痴痴的看了好久才挪開眼。
那時張郢腦海中還徘徊著另外一句話,那就是這樣心靈手巧又賢惠美貌的女子若是入主他家,他會不會以後也會有一個和盛言楚一般聰慧伶俐的兒子?
對程春孃的好感,張郢是始於美色,合於兒子。
衛敬在信上說說盛言楚想替程春娘找第二春,張郢看過後微微一笑,他這人前半生雖混帳了些,但對女人,尤其是妻子,他絕對能做到寵護有加。
張郢的不花心從凝心和詩蕾身上就能看出來,這兩人是年少就跟著張郢的,如今二十多歲了還沒生育,擱在京城其他高門別院,這樣年紀的通房早就被打發出去了
是嫁人還是發賣,端看主人家的心思。
張郢的意思是如果京城那邊同意他迎娶程春娘,那他就將這兩人的奴籍給去了,再給兩人備一份厚重的嫁妝嫁出去。
「不要啊大人,」凝心抱著張郢的腿哀求,「不管是哪位小姐嫁進來,奴都會安安分分的,求大人不要趕奴走。」
詩蕾紅唇一張一合:「大人可是要娶那程春娘?」
張郢有些煩女人的哭哭啼啼,聞言卻轉過身:「你聽誰說的?」
詩蕾眼神訕訕,目光落在書桌的信件上。
「誰準你偷看本官的信了!」
張郢揚手扇下一巴掌,清脆猛烈地耳光打的詩蕾白嫩的臉上頓時現出一個大大的掌印,張郢赫然而怒,罵道,「跟在我身邊多年,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忘的一乾二淨了吧,本官看也不用等主母進府了,今個本官就發賣了你們!」
說著就喊黃正信進來。
凝心和詩蕾均是磕頭求饒,抽出一條帕子捂著臉痛哭流涕,無奈張郢鐵了心趕兩人走,誰也攔不住。
盛言楚聽到張郢將屋裡僅有的兩個通房發賣出去時已經是兩天後了。
黃正信當著盛言楚的面說出這事,一來是想將張郢掃清屋裡人的意思傳達給盛言楚,二來嘛,自然是想套套盛言楚的想法。
程春娘坐在廊下做繡活,聽到屋裡說張郢將兩個最好看的丫鬟給賣了,手上的針歪了歪一不小心戳到肉裡,程春娘趕忙嗦了嗦手指,繼續偷聽。
屋裡的盛言楚有些好奇凝心和詩蕾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被賣掉。
黃正信笑:「說起這個,大人讓我替他跟你還有你娘陪個罪,實在是大人最近忙的緊,故而沒有好好招待你娘,那兩小蹄子帶頭欺負你孃的事,大人已經有所耳聞,本來打算等大人娶了正室後好生安頓那兩人,誰叫那兩人不知好歹對你娘大不敬不說,還胡亂的翻閱大人的公務,大人一氣之下,找來人牙子將人給打發掉了。」
盛言楚琢磨兩天後覺得張郢和他娘不合適,所以聽到黃正信這話,並沒有因為張郢為了娶他娘『清掃門戶』而開心,微微一笑道:「黃哥,這些全是張大人的家事,跟我說不太妥吧?」
「怎麼就不合適了?」
黃正信抽了抽嘴角,「盛小秀才,你別跟我裝傻充愣啊,你和郡守衛大人的關係我們大人早前就知道了,為什麼知道?還不是因為衛大人給我們大人遞了信,說你屬意給你娘找一門親事,我家大人覺得你娘不錯,所以才命我前來跟你說一說,你、你咋就變了卦呢!」
盛言楚將黃正信往外推,小臉板著:「什麼變卦不變卦的,這事我壓根就沒提過,你家大人想娶誰是他的事,以後別拿這事煩我。」
黃正信傻了眼,扒拉著門推銷張郢:「盛小秀才,你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