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梔摸頭撇嘴:「兇獸這般好,怎麼不見京城官眷圈養它們?」
「他們養不來。」
華宓君撲閃著眼睛,站在巷子口張望,隨口道:「你以為他們不想養一個威風凜凜的坐騎嗎?嘁,那些只顧長硬肉的人壓根就馴服不了西北兇獸。」
「前些年襄林侯就讓人從西北逮了一頭兇獸,我瞧著還沒有小書生那頭威武,哼,襄林侯愣是訓服了半個月都沒能近那頭兇獸的身子,惱羞成怒之下,襄林侯竟拔刀砍殺兇獸……」
「殺了麼?」山梔心一揪。
見李蘭恪騎馬將要過來,華宓君忙蹦蹦跳跳的揮起手中的紅雲杏枝,邊對山梔道:「哪能呢,你沒看到襄林後眼角拉了條疤嗎?就是那兇獸抓的。」
「老祖宗說他活該,兇獸是西北的神獸,因嗜血殘暴才得了兇名,但骨子裡其實最為溫馴,襄林侯既對它起了殺意,兇獸焉能放過他?」
後續華宓君沒再說,而是高喊李蘭恪:「恪舅舅,簪花——」
李蘭恪笑著張揚,籲停馬兒問華宓君:「宓姐兒才來麼?」
「來了有一會子了。」華宓君輕輕鬆鬆地將杏花插到帽子上。
李蘭恪抬袖拭汗,挑眉睨了眼前方,暢快道:「可瞧見盛賢弟了?你是不知道今日我心中的歡快,原以為遊街會累得跟囚徒似的,不成想盛賢弟起了馳騁的頭,從玄武大街一路跑過來愜意極了!」
華宓君笑:「小書生剛騎過來的兇獸過來好生威風——」
一旁的丫鬟山梔打趣插嘴:「盛狀元的首支簪花還是姑娘親自插的呢!」
華宓君臉飄紅霞,上手去撓山梔的癢癢,馬上的李蘭恪見後邊的應玉衡等人要過來了,一時沒空多說,眉心緊擰了三分,只道:「宓姐兒,今日大殿出了事,待我遊街回去了再細細說於你聽。」
不等華宓君回應,李蘭恪抽起馬鞭飛速地往街尾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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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騎著小黑,不到半個時辰,盛言楚就將京城四大街遊了個遍,李蘭恪緊跟其後,兩人歇在街角等得汗水都幹了,應玉衡一行人才姍姍來遲。
返回南天門時,盛言楚讓月驚鴻將撒歡的盛小黑牽回家,自己則騎著侍衛牽過來的紅鬃馬折回皇宮。
遊街結束天已經黑了下來,禮部堂官將四月三十擺瓊林宴上的禮儀細細說完後,便讓侍衛護送新科進士各回住所,進士們均擺手說不用麻煩。
盛言楚作為狀元,一下御馬就被眾進士圍了起來。
「盛狀元,今日既是金榜題名的大喜日子,我欲做東去百花樓吃酒,不若盛狀元一道前往?」
盛言楚循聲望去,說話的是一個京城本地人,瞧周圍進士對其恭敬的態度,想來此人非富即貴。
李蘭恪適時出聲:「盛賢弟,這位就是淮親王和二公主之子長孫谷。」
也是李婉的未來夫婿。
「長孫兄。」盛言楚上前一步拱手。
老皇帝將自己和第一任皇后所生的嫡長女二公主下嫁給了異姓王淮親王,目的是為了監視淮親王,不曾想這一代淮親王十分膽小怯弱,不過淮親王對二公主十分敬重,王府留有的姬妾皆是二公主陪嫁的媵妾,除了一媵生有一女,剩餘子嗣皆是二公主所出。
眼前這位長孫谷便是二公主最為疼愛的小兒子,因勳爵由大哥承襲,長孫谷便落了個白身,後來二公主進宮求了恩典給長孫谷,誰知長孫谷堅決不要,這便有了科考一說。
長孫谷生性活潑,大步過來攬著盛言楚的肩膀,咧嘴笑道:「走走走,拘著禮做什麼?只管叫我谷哥兒。」
谷…哥兒?
盛言楚嘴角一抽,他叫不出來,堅持喊:「長孫兄。」
長孫谷一笑而過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