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盛言楚沒明白上面字的意思,翻了翻,赫連氏後邊空白一片。
衛敬臉色不由發沉:「赫連氏娶了我朝三公主…不知為何三公主突然回京居住,也就是從那年起,赫連一族女子產下的嬰兒都有問題。」
盛言楚一下聯想到朱門樓案,脫口而出道:「那些嬰兒是不是都長得極為漂亮卻是傻子,亦或是嘴歪眼斜畸形?」
衛敬嗯了聲:「赫連一族四處求醫,可惜無果,後有人查出三公主在京迎客的朱門樓有問題,傳聞赫連氏後代子孫有此遭遇皆因三公主在裡頭下了毒。」
末了,衛敬補了一句:「這事老百姓並不知情,我也是近兩年幫五殿下辦事時偶然聽到了風聲。」
盛言楚深深吐息幾次,語帶艱難的對衛敬道:「朱門樓案我私底下查過不少,官家將三公主嫁去西北和親,兩族互通邊貿友好往來,為何一夕之間西北對我朝舉兵相向…」
盛言楚不敢往下說,後面的話衛敬替他說了:「定是赫連氏察覺了三公主對他們下毒的事,一日沒解藥,他們赫連氏就會接連不斷的生出畸形傻兒,為了後代子孫,赫連氏只能繳械投降,對我朝俯首稱臣。」
盛言楚愈發低了嗓音:「三公主到底是女流之輩,赫連氏又是她的夫婿,她怎忍心這般殘害夫婿族輩?如此…如此就一種可能,這些事都是皇宮裡那位指使…」
「楚哥兒,」衛敬打斷盛言楚,旋即站起來沉聲道:「今晚這事你休得和旁人說,會掉腦袋的!」
一國之君為了政績竟使這種下三濫的法子,傳出去老皇帝一生積攢的威望都會毀於一旦。
盛言楚跟著起身,拽住衛敬的衣袖,小聲惴惴道:「今夜的事義父會跟五殿下說嗎?」
衛敬勻平氣息,嘆了口氣後耐心的教導起義子。
「五殿下是未來新帝無疑,這時候他跟官家就是同穿一條褲子的人…我若說了,你猜他會不會為了保全官家的名聲而殺我滅口?」
盛言楚覺得口乾無比,這種問題還用的著問嗎?
「到底是天家子,無情人,五殿下定不會放過義父…」
衛敬拍拍義子的手,嘆氣道:「你我為臣子的,只需為君分憂即可,若西北一族對我朝不滿,你我倒是可以借這個由頭和五殿下說道說道…」
盛言楚額頭青筋猛跳,臉上帶著急:「不能說,柳持安想報仇的事一旦被他人所知,咱們也會跟著受難…」
衛敬側身,微一挺眉:「他想尋仇是他的事,於你我有何相干?你急什麼?」
「虞城和西北的湘繡生意是義父您簽得線——」
衛敬眯眼:「本官身為漕運官,為虞城百姓生意著想有何不可?」
盛言楚一陣語噎,衛敬目光異常清冽,掃得盛言楚無地自容,砸過來的話像刀一樣凌遲盛言楚。
「楚哥兒,你莫非在擔心柳持安?」
沒等盛言楚說話,衛敬自顧自地笑出聲:「你是該操心他的安危,那人險些就成了你繼父。」
盛言楚垂著腦袋,衛敬大手按住義子的肩膀,肅穆道:「你若可憐他,大可現在去告訴他,就說我衛敬已經探出他的真實身份。」
「義父…」盛言楚眉頭皺起。
衛敬沒再繼續說,而是森然甩袖開門迎風而去,寒風呼呼刮進來將屋內幾盞燭座盡數吹滅,黑暗中,盛言楚雙膝頹軟的往下一跪。
書房內,衛敬執筆久久未動。
若此刻他修書一封去京城將柳持安還活著的訊息傳給五皇子,那他此後的仕途定當順遂無比。
只這樣一來,柳持安怕是凶多吉少…
衛敬心裡默默唸著『為君分憂』四字,可一想到這封信寄出去後義子會怪他,衛敬當即覺得筆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