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眼睛閃了閃,末了卻終是一咬牙,既然郭絡羅氏已經將花盆裡的土都換過了,那也就是說沒有證據了!
既然她已經不把皇上的聖意當回事,那還怕什麼宜貴妃?她不就是多得了幾分寵愛嗎?無憑無據就想把自己拉下馬來,做夢!
“無論佟嬪找再多的幫手,臣妾還是隻有一句話,沒有證據,誰也別想往臣妾身上潑髒水!皇上,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您不能只憑著旁人的幾句話,就認定了臣妾的罪名啊。您只要想想,若是真像她們說的,臣妾給宜貴妃下藥,她當時一發現為什麼不治臣妾的罪?分明是如今烏雅氏出了事,就想拉臣妾做替死鬼啊,皇上!”
康熙冷冷地看著兩個女人的表演,大殿裡的空氣彷彿靜止了般,一絲聲音也沒有,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判決,似乎今日她們在這裡就真的只是為了這樁公案,沒有人想到後殿還有一個在鬼門關上掙扎的烏雅氏,也沒人再去關心一個小小的答應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還能不能活。
“事到如今,你真的不認?”他的目光中有著太多的疲憊與失望,聽得鈕祜祿婉容心中驀地一震。
只是,她咬咬牙:“臣妾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這沒有做過的事,皇上讓臣妾如何能認!”
“好!”他語氣中有著令人心悸的決絕與狠戾,“宣金紅!”
梁久功怔了一下兒,半晌才恍然這金紅是何方神聖——“宣鍾粹宮宮女金紅覲見!”
當鈕祜祿婉容看著殿中跪著的小宮女金紅的時候兒,強作鎮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痕,“本宮待你不薄!”她咬牙切齒地從牙縫兒中擠出這句話。
“娘娘是待奴婢不薄,只是奴婢是皇家的奴才,只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敢做什麼欺君罔上之事,若有得罪娘娘的地方,還請娘娘見諒了。”
鈕祜祿氏見她不卑不亢地跪在那裡,明明是日日都會見到的一張臉,偏偏讓她從心底生出一股懼意,“好,很好,真是個好奴才,皇上真是養了一條好狗啊,哈哈!”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鈕祜祿氏,殘苛成性——”
“皇帝!”孝莊那雙飽經風霜的眼底沒有一絲渾濁,她雙目灼灼地盯著自己最得意的這個孫兒,眼中滿是嚴厲與反對——鈕祜祿婉容是罪大惡極沒錯,可大清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絕對經不起一丁點兒的風波動盪了。
康熙哪裡不明白這裡頭的厲害,當年遏必隆黨附鰲拜,給他製造了多少麻煩,當鰲拜被擒,重新拿回權力的那一刻,他是多麼想將這兩個人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可他不能!就為了八旗之中盤根錯節的勢力,哪怕他貴為皇帝,也只能選擇妥協。
到頭來,鰲拜只是個圈禁,而遏必隆,更是經歷了幾天牢獄之災之後,就風風光光地出來,繼續做他的“國丈爺”,一等公!
他的心裡恨吶!
只是再恨,他也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愣頭青了,他扭過頭去跟孝莊對視一眼,末了終是長嘆一口氣,“鈕祜祿氏無才無德,忝居妃位多年,於子嗣無尺寸之功……”
鈕祜祿婉容踉踉蹌蹌連退幾步,到底還是跌坐在地上,她知道這已經是從輕發落了,可她就是不甘心,沒想到事到臨頭,她竟敗在一個小小宮女的手上,還有那個佟蘭心!
她霍地轉過頭去,狠狠盯了佟蘭心一眼,“就算那麝香是臣妾做的,可皇上將烏雅氏肚子裡的孩子算在臣妾頭上,還是有失偏頗了吧,若沒那些有心人的幫忙,臣妾就是想做也做不成啊,真是可憐烏雅氏那個賤人了,臣妾就是想下手,也不會對她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小答應下手,她到底是礙了誰的眼,誰知道呢!”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一把撇開身旁宮女的手,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走,她的戲唱完了,她的路也走到了盡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