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兩盞大的照明燈突然滅了。
只餘下另外的兩盞,剛剛還是敞亮敞亮的大廳一下子暗了很多,光線不再那些清晰。
“唐齊石在哪?”
洪三也是驚了一驚。不過身在黑道,殺人越貨,他什麼事沒見過,豈會被這種場景嚇倒。定了定心神後,便開口問道。
“唐叔……不就在那裡嗎?”傅子瀚往旁邊的角落指了指,語氣恭恭敬敬。
洪三順著方向望去。
只見不遠處的座位上,的確有一個位置,跟其他都不相同。
有個人坐在那。
更準確的說,那人裹著一件灰色長款水貂狐狸領皮草大衣,坐在那裡。皮草大衣上面的毛柔軟順滑猶如天鵝絨,微微閃著貴氣神秘的銀光。
在絨毛領間,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小半張臉,臉色蒼白,帶著墨鏡。
那人臉色蒼白,似乎常年都帶著病,所以即使現在這個季節,也要裹著皮草大衣。對方只是安靜的坐著,手裡託著一個汝瓷天青色茶盞。
但是僅僅因為那個人的緣故。
那一排的座位,不,應該是那塊地方,整個空氣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洪三心中一緊。
唐齊石。
只有唐齊石才會帶來那樣的感覺。
第 50 章 葬禮與奇招(下)
(第五十章)
當年的唐齊石身體一直不好,畏寒。
整個人也陰陰沉沉的,尤其喜歡那套仿古的做派,看上去就跟其他人不一樣。
洪三不是跟他沒有槓過架,偏偏沒有一次能佔上風。
因為那人殘酷起來,就連他也膽戰心驚。但是,眼前的這人真的是唐齊石嗎?畢竟……他們快十多年沒見了。
“唐哥……沒想到傅哥的葬禮你也來了。”洪三立刻換了臉色,朝唐齊石走去,想過去看個究竟。
洪三一邊笑,一邊伸出手,想拍拍對方肩。
那人緩緩的抬起頭。
皮草大衣的領子遮住了他的小半張臉,領上的細毛又滑又順。雖然依舊看得清輪廓,但是比當年的感覺要滄桑許多。只是氣勢沒有絲毫改變。
在他伸出手想要拍唐齊石肩膀的同時,墨鏡後面透過的眼神,又利又銳,一瞬間像尖利的冰錐一樣射過來,洪三的手當場就懸在空中,頓了一頓。
那一剎那的感覺就像在千里冰封上的一抹寒冰,在陽光的炙烤下,突然反了一下剔透逼人的光。
雖然轉瞬即逝,但是耀眼刺目。
等洪三反映過來,再望向唐齊石時。
那人已收回了剛才那種眼神,墨鏡之下陰沉沉的,不再尖銳如匕。彷彿一切只是他的錯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洪三收回手,緩了緩神,“嘿嘿”笑了兩下,一邊給自己找個臺階,一邊暗中打量著唐齊石。
氣質還是當年的那個氣質。
只是墨鏡遮著眼睛,看不清容貌,雖然有八成像……
洪三眼珠轉了轉,從上打量到下,視線又落在對方捧著茶盞的手。唐齊石的手指極細,極長,捧著一盞雲破一方的天青色茶盞。
洪三看了看唐齊石的手,再看了看傅子瀚。
不說容貌,那雙手的確是只有自己這個年齡才有的。沒有年輕人的修長用力,多了些松老的褶皺。
“唐哥,那筆款子是我和傅哥……”洪三一邊觀察,一邊開腔。
唐齊石沒有說話。只是捧著茶盞,輕輕品了一口。一時之間,洪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對方動作上。
茶盞一看就是精工。
一盞、一蓋、一碟,雨過天青色,描金。茶托呈蓮瓣紋。盞與託的蓮瓣相輔相成,